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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摔了一下?&rdo;

&ldo;……從山坡上滾了下來。&rdo;

陸吾怔怔看著她，百感交集。

有後悔，有心疼，有感動，還有一絲自己也不明白從何而來的生氣。

&ldo;我不是和你說過，不周山附近有妖魔出沒，不要再去山上採藥嗎?&rdo;

蒹葭看著腳尖，低聲說：&ldo;我也想早點找到百年靈芝治好你的病，百年靈芝這麼難得的東西，不周山肯定有，之前我沒找到而已。你別生氣，現在找到了，我以後再也不去了。&rdo;

&ldo;我沒有生氣，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呢?&rdo;

&ldo;你這算沒有生氣嗎?&rdo;蒹葭嘟囔兩句。

&ldo;……沒有，我是擔心你。&rdo;

&ldo;那我說我找到靈芝的時候，你語氣為什麼那麼不好?&rdo;

陸吾一時語塞。

他能說當時以為蒹葭是那個在沈府口舌如簧的女子嗎?

也是可笑，他竟然在那一瞬間，會將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女子錯認為一人。

蒹葭單純善良，不善言辭，連去不周山採藥遇到妖怪這樣的事結結巴巴解釋不清，又怎麼會是那個胡攪蠻纏的女子?

是他昏了頭。

&ldo;抱歉，是我的錯。&rdo;

&ldo;你剛才嚇到我了。&rdo;一直梗著沒哭的蒹葭聽到陸吾的道歉聲音有些許的哽咽，似乎終於不再擔心他討厭自己，&ldo;我以為我做錯了什麼，你身體一直不好，晚上一直咳嗽，我很擔心你，我找到了靈芝，我很高興，我以為你也會高興。&rdo;

見她這樣，陸吾心裡愁悶，想安慰，但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反覆地說那一句：&ldo;你沒做錯，是我不好，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怪你。&rdo;

蒹葭吸吸鼻子，眼睛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這一副強忍著不哭的模樣比哭了更顯得委屈。

陸吾心中悔意更深，更覺自己說話魯莽，為何不查清楚，僅憑直覺斷言蒹葭是與他爭奪靈芝的女子。

&ldo;好吧，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我做了什麼，都不能兇我。&rdo;

&ldo;好，不兇你。&rdo;

蒹葭記得阿爹說過，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女子不能任性太久，會惹人煩。

她破涕為笑，&ldo;你答應了，不能反悔。&rdo;

&ldo;嗯，不反悔。&rdo;

蒹葭傷心久了止不住抽泣，&ldo;那我……我現在就把靈芝給燉了，夫君你吃了之後身體馬上就能好。&rdo;

陸吾攔住邊哭邊要去燉靈芝的蒹葭，&ldo;你好好休息，我去做，想吃什麼?&rdo;

&ldo;夫君要做飯嗎?&rdo;

&ldo;自然。&rdo;

蒹葭想了一會，&ldo;夫君做什麼我都喜歡吃。&rdo;

&ldo;好。&rdo;

陸吾起身，將傷藥收好，又將扔在門口的靈芝撿起。

百年靈芝，從前他連看都不看一眼的東西，竟然讓他和蒹葭費瞭如此大的功夫。

陸吾血氣翻湧，比之前除魔之時更甚。

惱怒之際，卻又不能發洩，只得沉著臉擰著眉拿著靈芝進了廚房。

眼見陸吾離開，蒹葭拿了張手帕出來擤了擤鼻子，又擦了擦眼淚。

快一百年沒哭過了，哭的感覺還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