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但他低估陳以南了。
戰爭年代出來的陳上校,臉皮很厚,對身份背景的認識也十分高深,她深刻知曉,只要一場政變,什麼王侯將相,都是腳下塵埃。
兩人的身影遠去,宮門關上,目力良好的文帝陛下攏攏袖口,「張蒼,你找的好鬼才,不馴的很啊。」
張蒼垂首,並沒反駁。
此時,漢帝國正處在朝氣蓬勃之時,對待人才的態度格外寬容。禮遇、地位,應有盡有,盡心服侍大漢王朝的人,值得最優質的資源。
但陳以南等人卻是截然不同的,他們的心根本不在這裡。
奏陳中閃爍天才光輝的獻策,遠非傳統策士那般絞盡腦汁,而更像是從人類千萬年歷史的夜空中,隨手摘了顆星星。
「張蒼,寡人有些嫉妒。」劉恆忽然出聲。
張蒼抬起頭,老人眼中閃過睿智:
「陛下,臣理解。」
「往事越千年,她們已是站在了坎坷後的坦途上,而我們仍在時光的峻嶺中艱難跋涉,走著她們曾走過的道路。」
「前方儘是迷霧。」
「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不可顧此失彼,我們只能向前看。」
「你說的是。」
良久,漢文帝輕輕嘆了口氣,年輕的面孔流露出些許落寞。
如果陳以南她們沒走,必然要感嘆——
劉恆一代雄主,稚嫩時也會發出羨慕嫉妒的聲音。
端看此時,全然想不起他未來功蓋天下、開啟文景之治的模樣。
歷史果真是宇宙間最無情的東西,能將活生生的人,抽離成單薄冷酷的形象,印在書上,不見任何喜怒哀樂。
長安城給陳以南小隊的住所就在未央宮近緣,插在一眾官邸中,惹眼的很。
隔個一里,便是那位促成漢太學教育執政官的官邸,不大不小,日日門前不點燈,不知道的還以為家主死了掛喪呢。
陳以南坐在院牆上,望著那座官邸,牌匾上清晰地寫著——
【霍府】
陳以南:「……」此人是誰很清楚了。
野明淵費勁地爬上牆頭,「喊我來幹啥?」
陳以南假笑:「學長身手真不錯啊,爬個三米牆頭比上炕還費勁。」
野明淵:「……」真想一腳給她踹下去。
陳以南朝霍府努嘴:「下次賈誼來,和他說不用暗查了,那位大漢教育行政官正是學長你的好同學啊。」
野明淵忙細看,臥槽一聲:
「日他媽,霍嘯個癟犢子,自己住豪宅大別墅,我們可都在九龍寨裡嗷嗷打鬼呢!」
「也不給遞個訊息!」
陳以南呵呵一笑:「誰說不是呢。」
「不說他自私寡恩,但至少集體榮譽感不怎麼足吧。」
野明淵臉色不怎麼好看,片刻後嘆了口氣,「霍嘯這人吧,脾氣古怪,腦迴路迥異常人。」
「上回洋務運動的題,他跑去刺殺慈禧,差點變成天堂座公敵,結果他給的說辭是什麼你絕對猜不到。」
陳以南抬手:「請開始您的表演。」
野明淵:「……」
野明淵沒好氣白她一眼,「最開始,大家以為他想替備受欺辱的華夏出口惡氣,也算情有可原。」
「誰知,他的理由是『哦我只是想撥弄下歷史週期律,看看它這根皮筋的受力極限在哪裡』——」
「——草他媽,氣死個人,因為這事兒,恭親王奕差點把我們斃了!」
陳以南緩緩坐直腰,眼神奇異:「確實很過分了。」
野明淵頓時來勁了:「是吧!他奇葩事兒不止這一件呢。」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