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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會兒,她才又去看自己左手腕上包裹的層層紗布。
鎮上醫院的醫生說,她是被像針一樣的東西給刺穿了腕骨,傷口看著很細微,但那種被洞穿的疼痛卻還是很尖銳。
昨天她暈倒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了。
晚上回到旅館的時候,她在衣服口袋裡翻了又翻,也並沒有找到那張照片,她又問了聶初文和塗月滿,他們也說根本沒見過什麼照片。
如果那只是幻覺,那她又為什麼會產生那種幻覺?
她手腕的傷又怎麼解釋?
今天夕陽紅旅團的行程也依然很滿,但楚沅沒跟著去,她只說自己手疼,不太想出去,聶初文倒也沒勉強她,和塗月滿跟著旅行團的人一起去博物館了。
楚沅在床上沒躺多久就起來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到底下讓旅店老闆幫著叫了一輛去古魘都景區的車。
車上坐著不少人,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
楚沅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把耳機塞到耳朵裡,隨意放了首不知名的音樂,再把鴨舌帽拉得更低了些。
車快開的時候,她旁邊來了個穿著軍綠大衣,背著一個黑色大揹包的大叔。
起初他還算安靜。
車開了有十幾分鐘,楚沅就感覺到他一直在動來動去的。
她將帽簷兒往上推了推,正見那大叔眉頭髮皺,牽連著眼尾都起了幾道褶子,他也許是有點忍不住了,俯身就要去摸他的鞋子。
「叔,別衝動。」
楚沅眉心一跳,嘴比腦子快。
那大叔手指還沒觸碰到鞋邊兒,就僵了僵,他轉頭看見旁邊坐著的那個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脖子上繞了一圈紅色針織圍巾的小姑娘,他乾笑了一聲,「我忍著,忍著……」
這小姑娘模樣兒長得好,看起來白白淨淨的,是張小圓臉,一雙杏眼又大又圓,看著就乖巧討喜。
腳底再癢,男人也到底沒好意思再有什麼脫鞋的舉動,他侷促地把手塞進衣兜裡,從裡頭掏出來一包煙,卻也沒抽菸,只是撕了裡頭的紙,又在兜裡摸索出一支筆來,在上頭寫了點什麼,他又摸出來一支固體膠,把它粘到了一個封皮都磨得不成樣子的硬殼本子裡。
楚沅無意間瞟了一眼,看到上頭幾乎粘的都是形狀不規則,且有些皺巴巴的煙盒紙,沒粘牢的地方都露出了背面的銀邊兒。
也許是注意到了楚沅在看他的本子,男人一笑,那口牙齒出奇的雪白,「我每來一回魘都,就要在上頭記一筆。」
楚沅聽了他的話,又去看了一眼他那本子,好多頁紙都有銀色的邊痕露出來,「那看來,你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男人摸著本子,他那張發黃的面容上帶著笑容,有些發乾的嘴唇抿了抿,他「嗯」一聲,「我得來……」
楚沅總覺得他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奇怪。
從留仙鎮上到古魘都京都只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楚沅再來這裡,是想再找一找昨天她看到過的那張照片。
她去了昨天停留過的每一個地方,也在那亂石堆前頭蹲著找了好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張照片。
寒風迎面吹來,吹得她太陽穴有點發疼。
如果那照片不是幻覺,那會不會,它是被這風吹去了更遠的地方?
身旁不斷有人來來去去,楚沅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站起來環顧四周。
這荒原開闊,今天遊客雖然並不算多,但楚沅只這麼看也是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她忽然看見了那個在車上坐在她旁邊,穿著軍綠棉衣的大叔。
他站在那兒,如同一尊不會動的雕塑般,在遙望不遠處的舊城牆。
就好像昨天的聶初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