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談(上)(第1/4 頁)
周梅雲自稱自己是術士,且他真有一些神異的本領,那麼這些紙片,就是所謂的玄門遁術麼?
這是目前喻超白最關心對問題。
周梅雲嘆了口氣:“嘿,當真說起來麼,它自然是算的。可惜這也是我除了那甩沙的伎倆外,唯一可以用的手段了。”
得到周梅雲的肯定,喻超白來了興趣:“嘿,要我說,你這一手技術當真是出其不意,倘若我能學個三招兩式,日後行走江湖,用處可就大了!”
周梅雲罕見地沉默了一下,片刻後他抬起頭,異常認真地說:“照理說,咱們已經算是同患難過了,有了些交情,可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只說到了一半。
喻超白聞言,也不懊惱,他的眼珠轉了轉,意識到周梅雲可能認為自己覬覦他的獨門遁術,這對於行走江湖的人來說,無異於打聽人家壓箱底的絕技,確實是頗為失禮的冒失舉動。
聯絡到這一層,喻超白歉意地朝他投過去一個眼神:“抱歉,我無意冒犯。”想了想,他又朝周梅雲抱了抱拳:“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喻超白,我以前是一個獵人,現在麼,暫時客串著獵妖人。”
周梅雲看著他這一身落魄的打扮,眼裡有了些笑意:“不錯,大家都坦誠一些比較好。那麼,咱們現在就算真的認識了。”
正式結交了之後,便是短暫的沉默。二人因口角相識,一路機緣巧合同行至此,論起來似乎一起經歷了許多,其實至今不過剛剛認識了半日,很難說得上對對方有什麼瞭解,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共同的話題。
打破沉默的是喻超白,他對周梅雲講起了自己的故事:“我的名字叫喻超白,這個名字是我的養父取的——那個時節,也如今夜這般的冷,他夢到了自己在吃魚,又肥又滑的魚,他說那條夢中的魚片成了滿滿一鍋的白肉,從那之後,我就有了名字,喻超白,魚超白,嘿。”
周梅雲仔細地聽著,他隱約覺得不能理解,真的有人的名字取得這麼隨便麼?
喻超白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說:“其實這個名字還不錯,很好記,我的妹妹就慘了,她一直都沒有名字,我們都只叫她丫頭。沒有名字在我看來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這代表著這個人連他在世間獨特的印記都沒有。我在山上打下的那些野獸,懵懵懂懂,混沌度日,它們就沒有名字,我們稱呼它們,總是豬、兔、羊的叫——可你聽過有人稱呼認識的人為‘人’的麼?”
周梅雲忍不住打斷他:“名字可以慢慢取,但你來做這刀頭舔血的買賣,在我看來就是不負責任的體現。你可能認為這一筆能賺更多的銀子,可你要是失了手,你的養父和妹妹怎麼活下去呢?”
喻超白笑了笑:“你說的不錯。不過他們都已經死了”
接著,他靜靜地補充道:“妹妹是養父殺死的。而我殺死了我的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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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超白講述著他流落到沙洲的經過。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周梅雲的神態舉止。
喻超白承認,自己確實是過於謹慎,這個習慣對於人際交往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好事,但自幼掙扎在生死之間的小獵人已經在某些方面獸化,這些行為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改變了。
他注意到周梅雲的身體正在微微地發著抖,夾雜著他不住吸溜即將探出鼻孔的鼻涕的哧溜聲,時不時就想往火堆旁湊......看來這位周英雄確實是嬌生慣養的人物,受不得凍,受不得餓,唔,他的言辭也頗為誠懇,應當是可以信賴的.......吧?
待他講到妹妹被養父喻老三殺死,而自己又手刃了喻老三時,周梅雲那雙三角眼瞪得無比巨大,顯示出不可置信的疑惑。
喻超白講完了。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