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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烈忍了半路,終究還是忍不下,試探問道。
「誰知道呢。」
楚然兩眼望天,「周家表哥打仗或許不及秦鶴霄,但玩起政治卻是一把好手,外祖年事已高,幾位舅舅不堪大用,如今周家門楣皆是他一人撐起,這滿洛京城的世家子弟加起來,只怕也不及他一根手指,他若是對那個位置起了心思,這天下怕是有得亂了。」
衛烈看了一眼楚然,「世子不希望周家與秦鶴霄爭天下?」
「這倒不是,只是覺得仗打久了,人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可是若周家勝了,世子爺的日子會比現在好過許多。」
「這倒是。」楚然摸了摸下巴,「待回了府,你著人去祠堂多上幾炷香,讓楚家地底下的死鬼們多保佑周家,萬一週家真能成事,他們也是皇親國戚鬼,四時八節都能多吃幾炷香火錢。」
「」
楚然卡著點抵達雍王府。
秦家是大行皇帝崩逝前遭的難,幾百口人命,說沒就沒了,秦家滿門覆滅後,雍王牌匾被摘下,府邸被重新賞人,大抵是秦家一門死得實在慘烈,到了夜裡,總有不乾淨的東西搞出動靜來,次數多了,那戶人家便不敢再住,原本鮮花著錦的王府,就這樣沉寂下來。
王府頗大,又許多年沒住人,打掃頗費工夫,楚然想著待自己到了雍王府,府上也不比之前好到哪去——西涼兵皆是一群關外漢子,打仗是一把好手,修繕維護卻未必在行,讓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王府收拾出來,的確有些為難他們。
然而等她行至雍王大街,發現自己委實小瞧了西涼兵,嶄新的街道,披紅掛彩的石獅子,鎏金獸首環於朱門上映著皎皎月光,魁梧的西涼兵分列兩旁,按劍而立。
一切都在無聲昭示著,這座空了許久的王府終於迎來它的主人。
楚然有一瞬的恍惚。
月色朦朧間,她彷彿看到數年前威威赫赫車水馬龍的雍王府,一身錦衣的秦鶴霄打馬而過,紫金冠配著繡金線的抹額,灼灼晃著人的眼睛。
「楚世子,我家將軍有請。」
副將爽朗笑聲拉回楚然神智。
楚然翻身下馬,由衷讚美道:「果然是將軍一手帶出來的西涼兵,上馬所向披靡,下馬收拾庭院亦是旁人不能及。」
副將曲拳輕咳,「嘿,都習慣了。」
楚然:「?」
楚然看了眼副將,副將面上有些不自然,眼神飄忽著,楚然頓時想起秦鶴霄以戰養戰打法——所謂以戰養戰,不過是打到哪搶到哪,府上哪些東西值錢,哪些東西不值錢,只怕沒人比這些土匪似的西涼兵更清楚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雍王府收拾出來,原因無他,手熟爾。
楚然吹彩虹屁時特有的禮貌笑意僵在臉上。
萬幸副將是個豪爽漢子,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待楚然仍是十分熱情,楚然迅速找其他話題揭過,二人有說有笑走進雍王府。
皎月隱在雲層,王府亮起琉璃燈,巍峨假山,潺潺溪流,雍容威嚴的王府畫卷在楚然面前緩緩鋪開。
楚然隨副將走在抄手長廊,花廳處隱約有琴聲飄過來,大抵是為了照顧楚然貧瘠的音樂素養,以喜華服好音律著稱的秦鶴霄沒有選甚麼高深曲子,而是一曲高山流水,楚然聽了頻頻點頭,附庸風雅般連聲贊不錯。
地下燒著火龍,樑上垂下的紗幔隨著溫度的升高而搖晃著腰肢,層層疊疊的紗幔遮擋著視線,楚然依稀看到花廳裡有人在跳舞。
待她隨著副將穿過長廊終於來到花廳,眼睛驟然一亮——是打著赤膊的武士們隨著高山流水曲慷慨起舞。
沒由來的,她對秦鶴霄的印象好了幾分。
她女扮男裝的事情只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