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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鄭落竹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來自唐凜,聲音清涼涼的。
在那之後,遠處的女人深吸口氣,開始尖叫。
持久的,極具殺傷力的,令人崩潰的尖叫。
像鐵勺劃玻璃。
像指甲刮黑板。
像剛被拔出土的曼德拉草。
尖叫持續了二十幾秒。
倆劫匪不說了,早狼狽而逃,就連原本坐在附近的人群都鳥獸散,生生以齒輪鐵片裝置為圓心,清出一塊方圓十米的空地。
女人收聲,將搭在肩前的頭髮撩到後面,活動一下頸椎,就像剛剛做完瑜伽。
整個廣場一片安靜。
有些人開始默默揉紙團,塞進耳朵,以防再被傷害。
鄭落竹離得遠,雖不用捂耳朵,但也身心受創:「不會再喊了吧?」
唐凜莞爾:「應該不會了。」
鄭落竹心情複雜:「她這是文具還是天生技能啊……」
如果每個女人尖叫起來都有這種毀滅性,他真心覺得闖關這種事還是男夥伴們一起玩吧。
「文具。」開口的是範佩陽,沒有「應該、可能、或許」,語氣篤定。
唐凜同意:「普通的尖叫可以嚇人一跳,但絕不會讓兩個打定主意搶劫的人落荒而逃。」
他們逃,是因為精神上承受不住,換句話說,尖叫對他們有攻擊性。
鄭落竹一思索,就明白過來了。
這是一個攻擊性文具,或者,很可能就是女人的文具樹。
經過這個插曲,沒人再敢過去招惹。女人那邊清淨了,廣場這邊也消停下來,所有人都開始最後的等待。
23:15,距離闖關還剩45分鐘。
越臨近零點,時間好像越慢,廣場依舊安靜,可這安靜底下,是漸漸洶湧的暗流。就像拔河比賽時,兩方都拿起繩子準備,裁判還沒吹哨開始,理論上兩邊都不應該用力,可繩子已握在手中,便不可避免地被蓄力的雙方繃直。
沒人再假寐。
大家都坐起來,或看時鐘,或看地鐵口,或彼此望著,好像不經意,其實都暗藏心思。盤算勢力,盤算競爭者,盤算等下的搶位……
毫無預警,唐凜的手臂的貓頭鷹又閃了。
他飛快點開,然而小抄紙也好,文具盒也好,都沒任何變化。
範佩陽發現他的異樣:「怎麼?」
唐凜愣愣盯著手臂:「上次也是這樣。」
「上次?」範佩陽不明所以。
唐凜說:「就是夜遊怪進地下井那天,這個貓頭鷹圖案也閃了,但我點開,什麼都沒有。」
範佩陽:「剛才又閃了?」
唐凜:「嗯。」
範佩陽:「確定?」
唐凜:「上次我以為是錯覺,但總不會錯覺兩次。」
範佩陽陷入沉思,良久,道:「或許和你一直沒解鎖的文具樹有……」
話沒說完,突然停了。
唐凜奇怪抬頭,發現範佩陽眉頭緊鎖,神色不對。
他剛想問,旁邊原本躺著的鄭落竹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表情像見了鬼神似的,喃喃自語:「什麼玩意兒……」
緊接著廣場裡陸續有人站起來,要麼四下看,要麼和鄭落竹一樣,嘴裡嘟嘟囔囔。
平靜一霎被打破,廣場裡至少有三分之一人開始不安穩。
「到底怎麼回事?」唐凜抓住範佩陽手腕。
後者回過神,沉下聲音:「什麼動物,早晨四條腿走路,中午兩條腿走路,晚上三條腿走路,腿最多的時候最無能?」
「人。」唐凜想都不用想。
這是「斯芬克斯之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