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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面色如定,如古井無波,清淡悠遠的聲音沒有半點糾結難言的意思:「放行!」
蕭蘿陽登時臉上一喜,她真不料元帝會為了初苒做這樣大的讓步。
「皇上,放不得啊,若放了舜純,暗族的鬼蜮之術還將為禍子孫啊…」
「皇上,若為一介婦人放了逆臣,會令天下寒心啊!」
…又是一番唇舌之爭。
「朕說‐‐放他們走!」聖意如鐵,元帝的語氣已不容置疑。
他安步走至垛口前,看定下方三人,面露蔑視:「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奴才罷了。舜純,你位高權重手握雄兵之時,朕都不曾懼你,現在還會怕你這廢人殘軀不成?朕倒要看看,你可走得出這百里皇城。走得出朕的天下!」
東珠鑲嵌的累金絲冠在雲中透下的幾縷陽光裡璀璨耀目,五爪金龍在明黃的龍袍上騰雲欲出,元帝玉面如金,如天帝臨世。朝臣們忽然噤聲,所謂天子龍威便是如此,所謂天潢貴胄更是如斯,數十年來都是臣子弄權,朝中一片混亂。直至今日,眾人盡皆仰望,方知天上原來只有一輪昊日炎炎,獨照天下。
圍困四人的層層羽林衛讓出一條路來,蕭蘿陽扶了舜純,魅鶴挾了初苒,一步步後退。初苒努力地仰頭,已被折磨的眩暈模糊的眼只能看到一抹明黃的輪廓。她嘴角噙了笑意,只望他能得看見到,只望他莫要為她憂心,更莫要自責。
元帝見了初苒迷惘疲憊的神情,唇邊暖意融融的微笑,頓覺心口被狠狠一撞,碎出萬把利刃將他切的體無完膚,劇痛無比。溫雅的眉宇之間鬱滿了隱隱爆發的晦暗,冰雪清眸中的恨意如地獄業火蔓延開去‐‐不管是劫持初苒,還是以初苒來要挾他,兩件事中任何一件都不可原諒!
樂熠與穆風都站在當下,不敢稍動,魅鶴銳利的鷹目一刻都不曾放鬆。
眼見四人漸漸退出了包圍圈,眾人心中盡皆遺憾。
忽然,宮門內遙遙響起兩個女子的哭聲。
「娘娘~」
「娘娘啊…求公主殿下饒了我家娘娘吧…」
兩個年輕的宮女哭喊著奔出宮門,見了外頭這樣的架勢,又驚嚇的捂了嘴跪下,一徑叩頭不止。
魅鶴分神一瞥,見是兩個瘦弱普通的宮女,其中一個還只有十四五摸樣,當下便放了心。須知有功夫在身的人,眼中都能看出精氣,能做到斂藏精氣的都是武學宗師級的人物,而這兩個匆匆趕來的小宮女貨真價實,再平常不過。
她們正是頤珠和寶珠。
「公主殿下,奴婢是凝華殿宮女。求公主殿下放了我家娘娘,娘娘身子弱,禁不起這等驚嚇,奴婢給您叩頭了,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家娘娘吧。」
見蕭蘿陽根本不理會,寶珠以雙膝疾行,朝蕭蘿陽跪爬而去,一路哀求。
「站住!滾!」魅鶴一聲厲喝。
不管是不是普通小宮女,他也斷不能讓她接近王爺與公主。寶珠嚇得渾身如篩,跌坐在地上只是哭。頤珠忙欲跟上前去扶,魅鶴卻又是一聲呵斥:「再不滾,就掐死你們娘娘!」
這當然是隨口嚇唬兩個小宮女話,頤珠杵頭杵腦的應道:「大人別傷著娘娘,奴婢們這就走,這就走…」
頤珠暈頭轉向的起了身,誰知倉皇間又踩了腳下的衣帶,頤珠重重的跌在青磚上,下唇也磕破了,她卻顧不得這些,慌亂的又再次爬起,弓著身子扎煞著兩手,跌跌撞撞的前去扶地上的寶珠。
當魅鶴隱隱看出頤珠雜亂的腳步有異時,頤珠弓著的身子已驟然無聲躍起,如玉兔蹬腿,如羽箭離弦,協調有力的腰身忽然在空中舒張,速度又快出幾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