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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咕噥了兩句。
「只有我們三個嗎?」他說,「李奇,你這傢伙真是生性謹慎。」
「我他媽能不謹慎嗎?芬雷。」我說,「一堆人被幹掉,其中一個還是我唯一的哥哥。」
我們從人行道的凳子站起來,對街克林納家的小子把引擎關掉,從車子裡出來,慢慢走向我們。芬雷用雙手摩擦他的臉,好像在乾洗臉部似的。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他說。
「你要開始幹活了。」我說,「你必須私底下向蘿絲可透露這些細節,好嗎?要她當心一點。然後你得打幾通電話到華盛頓,找出喬伊目前的身分是什麼。」
「好的。」芬雷說,「那你呢?」
我對著克林納家的小子點點頭。
「我必須跟這傢伙談一談,」我說,「他一直盯著我看。」
克林納家的小子走過來的時候,發生了兩件事。第一是芬雷急急忙忙地離開了,他沒再說一句話就邁開大步離開了。第二是我聽到我身後髮廊裡的百葉窗被放了下來。我環顧四周,好像這星球只剩下我跟這小子還活著似的。
仔細端詳這小子之後,我覺得實在很有趣。他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可能有六英尺兩英寸高,體重或許有一百九十磅,看來渾身都散發出無窮的精力。看他的眼睛,覺得他是個聰明人,但是眼神裡又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看那眼睛就知道他大概會是我這輩子遇到的人中最不講理的一個角色。他靠過來,站在我面前,一雙眼睛直直瞪著我。
「你越線了。」他說。
「越線?這人行道是你家的嗎?」我說。
「當然是。」這小子說,「這裡一草一木都是拜我老爹的基金會所賜,你腳下每塊磚頭也都是。但我說的事跟人行道無關,我說的是蘿絲可小姐。她是我的人,從我第一眼看到她,她就屬於我了。只是她一直在等我。五年來一直在等著我,等待時機成熟。」
我也用目光回敬他。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
這小子渾身緊繃了起來,好像隨時會暴跳如雷似的。
「我是個講理的人。」我說,「只要蘿絲可小姐跟我說一句她要你,而不要我,我就走人。她還沒說之前,你給我閃一邊涼快去。懂嗎?」
這小子就快要發作了。但是他突然鎮定下來,好像被人用遙控器切換到另一個頻道似的,整個人放鬆,聳聲肩並且對我露出男孩一般的開懷微笑。
「好的。」他說,「不傷感情吧?」
他要跟我握手,我幾乎中了他的計。我在最後一秒稍稍把手縮回來,用力握住他的指關節,而不是掌心。這是部隊裡玩的老把戲了,裝成好像要跟別人握手似的,但其實是要把他們的手給捏碎。這是一種男子漢之間的角力,唯一的訣竅是做好準備,把手縮回一點,用力捏下去,而且要捏關節的部分,不是掌心,這樣就可以化解對方的攻勢。如果掌握的時機恰到好處,是不會輸的。
他開始用力捏我,但想贏我卻是連門兒都沒有。他本來預期我會被他握住,這樣一來他可以趁我急著要抽手的時候狠狠地瞪我,但是我讓他沒能越雷池一步,他的指關節被我握出劈里啪啦的聲音,我用力握了一次、兩次,又稍微多施點力,接著就把他的手給甩開,轉身離去。當我聽到卡車的引擎發動聲時,我人已經在六十幾碼以外了,卡車隆隆地往南駛去,引擎的噪音最後消失在熱天的嗡鳴之中。
【注釋】
❼依據美國法律,美國公民必須向政府登記才能成為合格選民;但是在二次大戰以前,對黑人的選民登記權有諸多限制,到一九四○年代末期才逐漸解除。
第14章
回到警局後,看到出口正對面停了一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