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第3/4 頁)
老自然清楚他記述的手札,需要的是賀林軒那樣精確而務實的畫,而不是這樣的作品。
他嘆息說:“幾十年都這樣畫下來了,改不了嘍。”
賀林軒寬慰道:“先生不用勉強改變,這樣的畫才有大家之風。我那些微末伎倆,雖有些實用價值,卻也難登大雅之堂。”
薄老搖頭道:“林軒太過自謙了。”
賀林軒也和他說了一些自己畫畫的技巧。
薄老基礎紮實,學得很快,這才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短短五六次教學,他已經能自己畫的有模有樣了。
賀林軒道:“我能教您的已經很有限,主要就在於孰能生巧。一景一物都能入畫,您平時多練練手,自然就好了。”
末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先生,下次休沐,我有意帶夫郎和諾兒去郊外跑馬,怕是不能過來了。”
薄老擺擺手,“你自去吧。為我老頭的無禮要求已經耽誤你很久了,難得的休沐,是該多和家人一起活動活動。”
他想了想,道:“信兒經義將將入門,正是打實基礎的時候,卻是不好懈怠。”
李文武便說:“自然是讀書緊要。”
李信雖然有些失望,卻也道:“師父,徒兒知道輕重,會用功讀書,不會分心。”
薄老滿意地摸了摸鬍子,他也不是太嚴厲的人,見狀便道:“待你初學有成,為師帶你在這南陵城中走走。別看你們在這裡生活,許多東西見過了也只覺得平常,其實,有許多典故,就藏在這座城池的角角落落裡。”
李信大喜道:“多謝師父!”
賀林軒也眼饞這位行走的博物館,說道:“先生,到時候我和勉之來蹭學問,您可不要嫌棄啊。”
“還有我,還有我。”
諾兒不甘人後道。
薄老欣喜非常,他兒孫不耐煩聽他說古,現在有人願意聽他老頭子嘮叨,自然求之不得,滿口都是好。
午後,賀林軒得了薄老的允許,拿了一部分手札回去,平時有暇就幫忙校對,畫上兩筆簡畫,還原手札所敘場景。
回了府中,幾人才知道王海峰來下了帖子,給李文斌和張河。言說如若願意,明日來四方來賀赴林二夫郎的答謝宴。
“最後一宴?”
張河有些吃驚道。
“去吧。”
李文斌嘆了一口氣,大約是怕他們拒絕,帖子裡王海峰言辭懇切,說明此宴之後,林二夫郎就此閉門清修,不再見客。
張河點頭,“自然要去的。”
第二日赴宴之後,林二夫郎放開手腳喝了一頓酒,任誰都勸不住。
他笑著說:“我這一生,所嫁非人,一子也早已夭折。如今我也生無可戀,剩下的就是這個身份了。如此也好,他林二不是惡了我,恨不得我趕緊騰地方給他的心尖寵麼?我偏要在他林家族譜和祖墳有一席之地,就寫在他的名字旁邊,死了,跟他葬在一處的也只能是我!”
他還說:“各位,與我交淺言深,待我都有善心。”
“我回報不了什麼,只有一句話留給諸位。我活了這一輩子,就活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真的不能委屈自己。
為兒子,為夫君,為孃家,為夫家……我們憑什麼就該這麼活著?
若有朝一日,發現枕邊人心不在自己這裡了,當斷則斷,該舍則舍。
委曲求全,只會苦了自己。”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遭遇。
原來,他被虞五和安郡王夫郎聯手明鏡和尚陷害之後,他那好兄長就花銀子,讓明鏡和尚暗中運作一番,囚禁他,折磨他。
其後,武六郎撞破了林二在外養的外室,就給林二出了高招,才有了後來的八字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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