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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停住了，塗安真感到他在微微地抖，望向德叔，發現他早已淚流滿面。

☆、半路遇襲

&ldo;病已大好，兒勿掛念。&rdo;看著母親飛鴿傳書來的親筆書信，真金心裡一直懸著的大石落下了。

雖然漢地仍是夏日，但草原上卻已秋風蕭瑟，大元皇后，也就是燕王的母親察必自年初以來，身體一直不好。皇上特別關照，今年的冬天一定要讓察必皇后到開平行宮過冬，故初夏便已動身，哪知察必皇后不能承受舟車勞頓，撐到太平路，便病倒了。

此時真金在池州前線與宋人血戰，後方的信使雖然對察必皇后的病情一日一報，但真金的心始終懸在頭頂，放不下來。幾次想返回後方看望母親，但繁重的軍務讓他總也脫不開身。

每每念起母親躺在病榻上痛苦的情景，真金的心就像刀扎一樣疼。為了能夠早日結束戰鬥，也為了儘早回到母親身邊，真金命人將大將軍直祿脫請來帳中，與之商討戰事。

&ldo;依將軍之見，池州之役何日能結束？&rdo;真金看著帳中央的沙盤，向直祿脫髮問。

直祿脫思索片刻，胸有成竹地回答：&ldo;回燕王，近年此地洪水泛濫，糧食絕收，南人補給不足，假以時日，必能拿下！&rdo;

真金微微皺了皺眉頭，問：&ldo;意思是這場仗是持久戰？兩軍在比拼糧草和補給？&rdo;

&ldo;這……燕王如果這樣認為，也可以！&rdo;直祿脫回答得有點猶豫。

真金嚴肅地說：&ldo;久拖不決，不是好事，要另想辦法，勸降一事如何？&rdo;

一聽到勸降，直祿脫像被點燃了一樣，破口大罵：&ldo;南人小兒吃了豹子膽，昨日在陣前罵戰，不僅臭罵我等，還誓死不降！&rdo;

真金不禁一笑，心想，就你這漢語，怎麼罵得過池州都督饒仲石？饒仲石好歹也是宋人科舉狀元，文字遊戲你必玩不過他。&ldo;直祿脫將軍，你知道宋人為什麼不肯投降嗎？&rdo;真金繼續問。

&ldo;……&rdo;直祿脫眼睛轉來轉去，卻沒有給出答案。

真金繼續說：&ldo;開戰已久，久攻不下，如若破城，宋人以為我們必會屠城，所以仍在頑抗。&rdo;

&ldo;我們必將戰勝南人小兒，然後讓兄弟們屠城，看見什麼拿什麼，想要什麼有什麼，兄弟們打仗不就為了這個麼？&rdo;直祿脫眼放綠光，好像真的屠了城一樣。

真金大怒，喝道：&ldo;放肆！你們難道忘了出征的目的了嗎？屠了城，人心何在！&rdo;

&ldo;不能屠城，打什麼仗！死去了兄弟怎麼辦？&rdo;直祿脫也不甘示弱。

&ldo;除了屠城，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犒慰將士們，如果能和平收復此地，我們可以向宋人學習制瓷和紡織，發展和西域各國的貿易，鞏固我大元基業。&rdo;

&ldo;回燕王，南人小兒，手無縛雞之力，貪生怕死，沒什麼好學的！&rdo;直祿脫還是忿忿不平。

真金見無法說服他，便不再言語，獨自一人研究沙盤，直祿脫眼見無趣，報了一句屬下告退，便自行退出帳外。

眼前是池州屬地的沙盤，沙盤上詳細標註了池州境內的每一條河流和山脈。

真金思忖：目前池州軍的補給主要來自於婺州，婺州現唯一運轉的城池就是浮樑城，一是浮樑城因瓷業開放程度較高，二是浮樑城交通便利。上次自己成功地以西域商人的身份進入了浮樑城，若能佔領它，則可以截斷宋人池州補給，迅速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