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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的丈夫就是替她寫狀紙的訟師,他們沒辦法讓那個富戶少爺血債血償,只得到了一點微薄的喪葬費。兩個生活在底層的小老百姓,使出渾身解數討來的可憐公平,不過是那少爺一身華服的銀錢。
縱只是這樣,婦人說,她知足了,妹妹沒有冤死。
他們成親之後,南朝再一次兵敗,他們不得不再次南遷。可那一次,他們猶豫了,庇護他們的南朝王族,偏居一隅,仍舊不思進取,只知驕奢淫逸,過著從前那樣歌舞昇平的日子。
他的丈夫毅然決然跟著起義軍北伐,誓要收復失地,還南朝黎民一個河清海晏。
婦人從頭到尾都很平靜,說到她丈夫離家的那個清晨,院子裡的紫娟花開的正好,她最後一次替他穿衣穿鞋。
甚至還俏皮的說起,丈夫推門走的時候,因回頭望她,腳下拌了門檻,摔了個結實的跟頭。
南槿清晰的感覺到,那婦人是真的不覺得以前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都是苦難,在她的敘述裡,她一直很幸運,縱然如今只剩了她一個人。
南槿問她,找到她丈夫之後呢,她要去哪裡?
其實南槿更想問她,身逢亂世,她一個孤身婦人,已經苦苦尋找了這麼久,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婦人柔柔一笑,說,她知道她的丈夫應是早已戰死,又過了三年,屍骨只怕也難以尋回了。她也並非心有執念,只是覺得這裡離他更近。
或許哪一天遇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恰好又有個對她好的男人,她就不走了。
想起婦人輕鬆上路的背影,南槿啜了口熱茶,搖頭笑了笑,她一個活了幾千年的神仙,竟還不如須臾幾十年壽命的凡人想的豁達通透。
忘不了,便去尋。
只有直面,才能釋懷。
這藥廬,是玢垣替她搭建的,遠離塵囂,安寧祥和。屋簷下掛了一隻銀質小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亦是一個千里傳音的法器。
南槿示意玢垣坐,又伸手替他倒了一杯清茶,茶香裊裊。他們對坐而飲,彷彿五百年前,他們剛成親那會兒。
面前的男子烏髮紫眸,半神半魔,&ldo;這次我叫你來,有件事想問問你。&rdo;
玢垣低聲回應,&ldo;你問。&rdo;
&ldo;你還願意要我嗎?&rdo;
&ldo;&rdo;
南槿拿起桌上的杯盞,放置在嘴邊,&ldo;你要是拒絕,我也是理解的。畢竟,這麼多年,在你面前,我總是過於任性。&rdo;
良久,玢垣問:&ldo;為什麼?&rdo;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凡間嗎?&rdo;
玢垣點頭,然後又搖頭。
&ldo;我曾以為,我們之間再無可能,這世間不是所有的相愛都能終成眷屬。我們勉強在一起,將會只有痛苦。&rdo;
&ldo;可是,前段時間,你生病,我心如刀絞,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你身邊。&rdo;
&ldo;是你照顧的我?我&rdo;玢垣原以為那只是一個香艷的夢,夢中的南槿對他十分溫柔,幾乎是予取予求。
南槿紅了紅臉,&ldo;我是想說,玢垣,我喜歡你,比想像中喜歡。我,不想離開你。&rdo;
&ldo;南槿,我想,我不能承受你的再一次離開。&rdo;
南槿緊握手裡的茶盞,指尖泛白,&ldo;所以,你不打算要我了?&rdo;
&ldo;不,我會用一切手段阻止你的離開。&rdo;
那怕你會厭惡我。
第28章 第 28 章
這日清晨,南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