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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沙彌震驚似是認不出這展露庸俗之態者竟是曾經高不可攀的妙法蓮華尊者，磕得佛爺終於嘆息出聲。

&ldo;妙語本是因你而生的執妄，無魂無魄，何以重生？&rdo;

清明愣愣停下，抬起髒汙的臉，聲音恍惚，&ldo;是說……哪怕弟子上天入地，踏遍五洲四海六道八荒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rdo;

佛爺默然不語。

第43章 情挑佛主（11

位列&ldo;佛主&rdo;可立像享人間供奉是大喜事，清字輩三位師兄望著毫無歡喜的清明，無不搖頭嘆息。清源要上前道喜，被清正攔住，他是幾人中最瞭解師弟感情的，現在道喜無異於揭完傷疤再撒層鹽，也就佛爺那般狠心，他雖惱師弟誤入歧途，卻也最心疼師弟。

清賢走到一旁彎腰撿起一顆佛珠，觀察一下又嘗嘗味道，是用止血藥材碾的。

清正見他神色有異，&ldo;怎麼了？&rdo;

清賢遞出佛珠，&ldo;方才妙語看似下手狠厲傷及無辜，實則已避開要害，本來大量出血定然九死一生，可這藥材有凝血之效，能把命拖至佛光普渡之時，保眾人安然無恙。且清正師兄剛才步步緊逼，妙語卻只肯躲閃不曾反擊，反倒攻擊旁人，我猜一是為了逼迫清明師弟……&rdo;

清正想了想，&ldo;近來清明與妙語師不像師，徒不像徒，底下已經有了流言，妙語行兇，師弟卻隱而不發屢屢包庇袒護，即使最後我降下妙語，師弟照樣躲不開名聲大毀，這妙語是演了一齣戲逼師弟出手&l;清理門戶&r;？當真好算計……&rdo;

&ldo;師弟一向最為聰慧，本不該騙過他，終究是關心則亂罷了。&rdo;清源嘆息，想起清明急於護徒時不經意流露的感情，心驚道，&ldo;我竟未發現，清明師弟原是如此大膽，竟敢冒著佛家之大不韙動了那等心思。&rdo;

清賢嘆道，&ldo;最最想不到的還是這妙語‐‐他竟是破妄子，想來先前毀人佛丹是被執妄所驅，身不由己，如今，逼師弟出手替師弟正名在先，主動求死助師弟成佛在後，如此用心良苦，讓師弟今後情可以堪？&rdo;

三兄弟說話間，目光投向彷彿已與外界隔離，沉浸哀痛之中的清明。

……

清明彷彿整個人被凍住，抱住渾身癱軟唇角笑意散去的徒弟，一動不動。佛爺瞧得直皺眉，清明通身寒涼凝結了一層又一層，法力失控遊走風鼓著衣袂亂飛，冷意從眼角眉梢蔓延到十指，指甲冷光森然，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掏出玲瓏鎖心塔。

清明掛著毫無波動的一張臉，毫不猶豫挖出徒弟的心臟，畫面之驚悚讓沙彌們驚撥出聲。

躺入掌心的不是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而是一團磨爛的豆腐般的心肉，碎成一片，清明卻似耳聾眼瞎，不管不顧把碎肉往鎖心塔裡塞。

佛爺揮手打翻鎖心塔，心肉撒出一片，清明一捧捧撿起，連心肉混著泥塞進去。佛爺臉色一沉，甩手兜頭灑了清明一盆水，源自千年寒冰所化，涼入肺腑，寒徹骨fèng。

清明未清醒，佛爺再澆，從頭淋到腳。

嘩啦！嘩啦！嘩啦！

一盆又一盆，直到把混混沌沌的小弟子澆醒！

&ldo;佛爺我理解你痛失愛徒之心，給你時間緩解，只是佛爺我性急，莫要我等太久。&rdo;

清明褪去恍惚，臉上血跡被冷水沖洗掉，展露一張清俊絕塵的容顏，彷彿孤蓮傲立水中，恢復幾分往日風采，只是眸中蒼茫與萬念俱灰並重，下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