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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採和回神,轉頭撞上姬皦玉溫柔澄澈的目光,愣神的瞬間下意識掙脫手腕。環顧四周,阿歷肩膀上的雪花在燈光下晶瑩閃亮,她急忙跑到阿歷身邊強行給他拂去肩上落的雪。
阿歷大驚失色,欲要躲開卻被藍採和瞪的頓住。
藍採和一邊拂雪一邊自我分析,感覺這種東西越是細想越是明顯而強烈。她不是一個小孩子,也不是生在禮法嚴厲的家族裡,倒不介意喜歡一個長的和她仇人一模一樣的人,或是被喜歡。只是觸近美好,附生在脊髓的陰影也會隨之擴大。
她的曾經,她的過往,是一潭腐爛的泥沼,正一點點腐蝕剩下的領土,即使陽光傾灑,照亮的依舊是醜陋與腐朽。
不是所有人經歷了許多非人的折磨後,還能依舊拋棄過去的陰影,談笑風生著迎接新晨的陽光,那種人她只能稱作其聖父聖母。
腦海中翻騰著灰暗的往事,藍採和像突然失了魂,面無表情地機械擦著雪痕。直到阿歷的肩膀被搓的又紅又痛,她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
這一異樣被姬皦玉收進眼底,他及時出口將阿歷解救了出來,笑呵呵地拉著藍採和往人潮邊緣走去。
阿歷這次學乖了,隔著不遠的距離綴在二人身後,燈光璀璨下整個人幾乎化成了一道淺淡的影子。
「去遊船嗎?」姬皦玉一邊開路一邊提議,時不時朝旁邊瞟兩眼。
在人群中擠了這一趟,藍採和早已恢復清醒,抿起泛白的唇瓣點頭答應了。
這兩條街臨著寬闊的深水渠,深水渠與大江相通,因此裡面的是活水。磚砌的石沿連成兩條平行線,只在某條線的中間斷開一個缺口,自缺口那兒往水渠延伸著一張短短的棧橋。
此刻,水渠兩岸燈火輝煌,商鋪酒肆熱鬧非凡,兩岸行人結伴同行歡顏笑語,竟比白日裡更要熱鬧許多。
尋著水渠活水來的方向遠眺,只在一片燈火闌珊處,有兩三艘繪有雕樑畫棟的精緻華麗的小型畫舫劃開粼粼水波,緩慢遊來。
身後一陣擁擠,藍採和就快被擠出欄杆內的地盤,可身後的行人也不知為何還要往這邊推搡。眉心猛然一跳,就在她伸手欲攀著欄杆運用輕功飛走時 。
突然斜側裡探出一雙手,飛快地撈住她的胳膊繼而腰身,拖著她往旁側離開。藍採和涼涼地看過去。
「抱歉了。」清潤如玉質的熟悉嗓音傳進她耳裡,原來是不知何時走散的姬皦玉。
哪家的紈絝公子騎馬奔過臨渠的長街,引起一陣巨大的騷動,行人自動往外側推擠。藍採和被姬皦玉護在懷裡,無語地看著人群推搡,低聲道:「下雪天,為什麼人還這麼多?」
因為靠的近,姬皦玉很容易便聽見她的話,解釋:「冬日無事,自然要尋樂子。」
他的語氣有點輕快。
好在姬皦玉個子夠高,很快眼尖的發現一處稍微空蕩的地方,於是低聲道了聲得罪了,便將人抱實在懷裡往那處擠去。
那處是一個擺放桔子樹盆栽的拐角,靠近棧橋但人很少,估計人們害怕衝撞了貴人所以儘量避開那裡。
姬皦玉抱著藍採和衝出人群,還未站定 ,人群中不知發生了什麼,又是一陣人形浪潮氣勢洶洶地拍來。
情況緊急,姬皦玉下意識地轉過身背對著人潮抵擋大部分的衝勁,手掌往上按住藍採和的腦袋,牢牢地將人護在懷中。
等這陣人潮退下,姬皦玉像著了火似的放開藍採和,往後微側一步,面頰緋紅眼神亂瞟。
柔和明亮的燈光穿過桔子樹的枝葉縫隙,灑在兩人身上留下斑駁的碎影。方才不覺得,此時藍採和直覺臉上開始蒸熱,連忙垂下腦袋,垂落的烏髮間露出一點紅了的耳尖。
「臣願永遠追隨您。不畏戎馬,不為榮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