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然而,他心底卻感覺一陣空蕩和寒涼。就像一隻重病要戒酒的酒鬼,無意撞見並不小心開啟了盛滿美酒的酒罈子,一怒之下他打翻了酒罈子,結果卻要承受聞著酒香卻喝不到酒的折磨。
姬皦玉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時不時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藥方瞧瞧,一直磨蹭到後半夜才昏沉睡去。
永明城入冬後迎來了第一場雪,先是鹽晶般的雪粒颯颯而下,到了晚間時辰便飄起了輕柔的雪花。藍採和她們回到永明城的隔日,第一場雪已經停了。
賀白氏不知從哪聽說了藍採和的危險經歷,這幾日總派人送去補品禮物,弄得藍採和都有些不自在了。於是在芳華苑休息了一日後,藍採和便到賀白氏那兒陪著用膳、逛園子,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唉——」賀白氏長嘆一聲,帶著墨綠寶石指環的食指輕搔著大理石製造的桌子檯面。
「母親,怎麼了?」藍採和正在沏茶,見賀白氏異樣,關切詢問。
聞言,賀白氏抬眸瞧了她一眼,又轉向亭外園景,目有疲憊之態。她說:「這滿園凋敗草木蒼黃,倒像是人之將入土,怎能不讓我傷心?」
藍採和一聽賀白氏這是在悲秋呢,無奈勸道:「萬物有輪,草木有季,生死有命,看淡點享受當下方不悔為人一遭 。」
「甚有道理!」賀白氏面露糾結,「只是……我這兒便宜兒子著實讓人頭痛。」
此話何意?藍採和眨了眨眼,沒有接話。
賀白氏暗戳戳地瞟她幾眼,只好直入主題問:「我聽聞你們夫妻倆還未同房,這是怎麼回事?」
「這——您得問他呀!他向來不喜女子,我又何必討不痛快呢。」藍採和尷尬一笑,連忙啜了口清茶。
「雖是如此,但夫妻間的感情可以是培養的。」
這怎麼培養感情,難道要她跨越人體隔離變成男人,更不用說她根本不喜歡何長庚。但長輩的心意實在不好拒絕,藍採和只好硬著頭皮收下賀白氏給她的膳食菜譜。
事後,藍採和將菜譜丟給花月,做做樣子讓人每日作湯羹送去何長庚那兒。許是賀白氏事先有過叮囑,每日的湯羹倒是空碗了,至於何長庚真的吃沒吃就不關她的事了。
又過兩三日,天色陰沉下來,寒風呼嘯。
花月今早告訴她,昨夜飄了一整晚的雪。
藍採和睡醒了推開窗子向外張望,鵝毛大雪紛飛於天地間,滿園皆披銀色花冠。
雪花飄落在木製窗欞上,被屋內炭火的溫度烘烤得融化成水滴,慢慢滲進木材的紋理中。
冷風往屋內猛灌,吹進片片指甲蓋大的晶亮雪花,藍採和只覺身體的溫度被風捲走,連打幾個噴嚏後急匆匆合上窗戶。
用完早膳,藍採和閒來無事打算出門逛園子賞雪景。花月為她披了一件紅色毛皮的大氅,又給她戴上一圈火狐護肩圍脖,紅色的毛絨絨襯的她白皙如玉的臉龐愈發明艷高貴。
「夫人,可真好看!」花月嘆道,眼神「慈愛」。說著,她將暖烘烘的小手爐塞進藍採和袖中。
「還是花月姐姐心靈手巧。」藍採和伸手撫摸了下垂雲髻上起固定作用的青魚含珠玉釵,輕笑著打趣,隨即探手取過一把油紙傘直奔出門。
花月搖搖頭,披了裘衣追出去。
藍採和輕功學的不錯,等花月追到花園門口時,她早已踏著池上薄薄的冰層飛往另一處院子。
只見一道緋紅倩影如雨燕掠過,然後消失在對頭的牆瓦上,花月跑不動了,靠著就近的假山喘氣。
「花月姑娘?」假山不遠處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傳來一道平和冷漠的女聲。
霎時花月渾身繃緊,警戒地望著來人身影,女子有著一雙銳利高傲的丹鳳眼,面容掩在一張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