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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皦玉坐在火盆子旁,炭火燃的正旺,他拿出一直揣在懷裡的精巧手爐細細地看,長眉微彎。
「公子,薑湯。」阿歷遞來滾熱的薑湯,溫聲道。姬皦玉將手爐放在旁側,笑著伸手接過裝薑湯的瓷碗,低聲道了謝。
「熱水在偏房溫著。」說完,阿歷一如普通的小廝般,垂首退後幾步等候吩咐。
炭火的溫度很快灼融了白日沾惹上的寒冰凍氣,姬皦玉拂了把濕漉漉的發尾,嘆氣起身去洗浴。
等他洗浴完換好長衫又披了件雪白的狐裘,回到火盆邊時,放置在軟榻上的小手爐已經變冷了。姬皦玉心下一陣失落湧起,他犯傻般拿起手爐湊近炭火,又很快收回手。
「阿歷。」他喊道。
小廝打扮的青年迅速閃進屋,垂首望地,沉聲問:「公子有何吩咐?」
姬皦玉舉著手爐,說:「這是你家主子的手爐,給她還回去罷。」
「是。」
話音剛落,姬皦玉只覺手上一空,再一抬眸哪還見阿歷的身影。無奈間隱約生出一絲後悔,他話都還沒說完呢。
阿歷回來時,姬皦玉正坐在火盆旁等他。只聽一聲「公子」,姬皦玉轉頭一愣,阿歷回來便罷了,還一手端著湯盅一手提著各種藥材。
這是去打劫了?姬皦玉小步快走上前,欲要幫他拿走藥材卻被阿歷靈巧地轉身避開。
「不用。」阿歷說著將左手的湯盅遞給他,「喝吧,這是花月給你熬的藥。」
然後阿歷將其餘的藥材帶進小廚房。
不得不說,何長庚對待下屬門客還是不錯的,分配的院子還有小廚房。姬皦玉和一位姓徐的門客合住一院,有一間空置的房間讓給阿歷住去了。
前段時間,徐同僚回了老家探親,因而院子裡空蕩蕩的,倒也方便阿歷行事。
姬皦玉喝完藥,尋到小廚房瞧見阿歷正專心致志地研磨藥材,好奇出聲:「阿歷,為什麼要把藥磨碎?」
阿歷沒回頭,解釋說:「公子要是出遠門的話,帶上磨碎的藥材更方便。」
「她怎麼記得我需要哪些藥材?」姬皦玉低頭咕囔。
「我家主子記性很好,《論語》《春秋》《戰國策》……都可以全篇背誦倒背如流。」
姬皦玉一默,問:「你怎麼知道的?我看你家主子很低調,表現的很普通啊。」
阿歷停頓一下,對姬皦玉的質疑似有些不快活,但很快又一副想明白的樣子回道:「那叫大智若愚,韜光養晦。在外人面前自然要低調些。」
阿歷的話像一隻毫無目標的箭矢,卻正中姬皦玉的靶心,刺的胸口一陣悶痛。姬皦玉又問:「你和你家主子熟嗎?」
阿歷偏頭看他,心生戒備,但故作輕鬆天真,半真半假地講:「我從小一直候在主子身旁,自然熟悉主子,但主子不會過多關注別人。」
黑眸神采奕奕,姬皦玉放下心來追問:「那你主子喜歡吃什麼?我想報答她。」
阿歷搖搖頭,心中的戒備落下:「我也不知道,這你得問花月,主子和花月從小同吃同住同睡,如膠似漆。」
「什麼!」姬皦玉驚訝出聲。
阿歷投給他一個可憐的眼神,解釋:「主子從小怕黑,睡覺必定要人陪,所以——」
與阿歷說完一番話,姬皦玉宛如被雷劈失了魂似的渾渾噩噩地走出小廚房。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門口,阿歷突然感到一絲愧疚,這麼胡謅的話他也信,可真傻呢。
只不過主子以前道,若有人詢問她的喜好什麼,一律按這個模板回復,他也只是遵命行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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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