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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採和朝他走去,將鞭子捆在腰間,不再管他。徑直越過姬皦玉時,斜地裡卻伸出一隻素白纖長的大手,手心攤著一方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月藍色帕子。
姬皦玉出聲道:「給你,擦汗。」
「房間裡沒有乾淨的帕子了。」
眸光盯著帕子打轉,藍採和不動神色地琢磨他的用意。難道姬皦玉又想給她下毒,上輩子他就做過這種下三濫的事。她惡毒地想。
見藍採和沒動靜,姬皦玉以為她看不上自己的帕子,一陣羞惱湧上臉,他立刻要收回帕子。然而帕子還是被眼疾手快的藍採和給搶去了。
藍採和默默地擦汗。
姬皦玉站立在一旁,唇瓣翕動,低聲道了聲謝。
正值九月中旬,辰時時分太陽便從東邊升起。
林間白霧朦朧,此刻朝陽慢吞吞地破開雲霧,將金色光輝灑向四方,寨子被金色的光線分割成明暗兩界。
藍採和站在陽光下斜對著他,眸光意味不明。
他聽到藍採和輕笑了聲,反問:「謝?你打算怎麼謝?」
「是贈與我金銀財寶,布料糧食還是以身相許?」
說這話時,藍採和不經意地撫摸袖口衣料上的精細花紋,姬皦玉的目光被這一細節吸引也落在那繡的花樣上。她身上穿的衣物乃是西蜀雲錦所制,巴掌大小便是幾十兩銀子,足以供數十戶五口之家過一年。
歷朝皇帝重農抑商的政策雖有偏斜,但無一不是將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的極為嚴厲,即使富碩如商賈大亨彥家人也不能穿絲綢雲錦之類。
穿得起且能穿雲錦的人都是極為顯赫富貴之流,像他這種二流世家出身的子弟中少有人能穿的起雲錦。
藍採和不過介賊匪頭子如何穿的上雲錦,莫非她的真實身份有佯。可也排除不了她打劫過往來路的運貨商隊,由此得到雲錦。
這一點懷疑猶如一簇星火埋進他的心中,只待某日藍採和露出馬腳便轟然燒起。
見姬皦玉走神,藍採和最後道一句便要施施然離去。
「什麼?」姬皦玉一驚,懷疑自己聽詐了。
藍採和還只走兩三步,回頭朝他笑笑,將鞭子一甩,擱置在房屋旁側木柴堆上的背簍便被捲了過來。
「拿著,去吧!」去挖紅薯罷。她美名其曰,鍛鍊身體的同時培養姬皦玉自食其力的能力。
姬皦玉「惶惶然」,宛如失了魂似的接過背簍,跟著一個突然冒出的黑影往後山行去。
「咚——咚——咚!」
「咚咚咚!」戰鼓擂響,旌旗獵獵。黑雲壓境,其中似有猛獸低吼。
探子來報時,藍採和與姬皦玉正在吃早食,吃的是上次挖的紅薯。
「報,兩支軍隊分別從峽谷兩端包抄逼近。」
來的可真快啊!藍採和頓時沒了用膳的興致,將筷子一擱,詢問:「對方有無旌旗?」
「東邊來的軍隊打著九爪黃龍旗,西邊來的打著黑羽騰蛇旗子。」
「來的各有多少人馬?」
「兩支軍隊大概各有兩三千人馬。」
聞言,藍採和神色凝重,後傾靠住椅背,手指輕扣著桌面。她當即吩咐道:「按原計劃實行。」
所謂原計劃即兵分兩路,讓手下的匪寨作誘餌打掩護,一路大部隊暗中從密道小徑撤離,一路看押姬皦玉幾人扮演普通百姓逃命。藍採和的計劃百密一疏,雖然綜合細緻考慮了地形時候等因素,卻忘了當事人的意見。
姬皦玉目送藍採和跟著屬下匆匆出門,後知後覺長籲一聲,狐狸眼中精光閃爍。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趁著寨中開始亂套,他當即簡單收拾了包裹,歷經幾番艱難波折終於尋到宋沐慈攛輟他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