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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主子離開,阿歷朝姬皦玉的方向輕輕眨了眨眼。
姬皦玉沒發覺,他正在和劉歡交談一些讀書見聞,二人相談甚歡。古往今來,士子交流總免不了與墨水打交道。說著,他們四人便相邀去遊船。
猶記得上次出門辦事前,賀長庚吩咐他必須儘可能地與劉歡打好交道,而劉歡此人除了讀書賦詩外,便喜歡流連花叢。
為何這樣說呢?槐花鎮說大不大,但鎮中的商鋪酒肆十分繁華。頭一日,姬皦玉到槐花鎮的驛站住下 ,算下日子第二天劉歡的隊伍就該到了,他便想著來個巧遇。
卻不料,劉歡壓根就沒踏入過驛站,甚至連老屋都沒回去,逕自去了青樓睡下。
等他找到人時,劉歡衣衫大敞著正熟睡在一名貌美的女子懷裡,左手鬆松地搭在酒壺上,酒液翻倒在地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氣,而右手邊的木桌上則規整地攤著一卷羊皮紙。
姬皦玉邁步輕挪過去,掃了眼羊皮紙上烏泱泱的墨跡,越看越慢,最終雙眼流露出一陣抑制不住的崇拜。
可劉歡是個怪人,與姬皦玉幾個門客交為好友後,最喜歡拉著他們到青樓飲酒作樂。周圍花團錦簇鶯鶯燕燕,姬皦玉以身體不適為由將酒水換成了茶水,倒也沒有人阻止,畢竟他看上去臉色慘白的像一堵粉牆。
劉歡朝他一舉酒杯,無奈嘆惋:「皦玉弟,人生不能飲酒實乃一痛。不如……」
聽完,姬皦玉微笑著搖頭,對著周圍十來雙若有似無的同情目光,坦然地拿起茶盞飲了口,心中一排烏鴉飛過。他真的能喝酒。他也真的不近女色。
劉歡有時候飲酒作樂、喝得酩酊大醉,有時又眉飛色舞地與他們暢談國事,每逢說到國事劉歡必要連嘆三聲,吐訴當今國君軟弱無能,處處受控大將軍庾衡卻不思進取。
這時,姬皦玉總會不自覺地望向窗外,見雪花飛揚飄落於枝頭,見雲銷雪霽後鴉青色天空中滑過一抹孤獨的鳥尾。
屋內是能讓人醉生夢死的一紙繁華,屋外是蕭索寂寥的寒冬淒景,那條來時的官路不知何時掩藏進幽暗的夜色中。他捫心自問,何時才能乘馬回去?
姬皦玉回過神 ,發覺自己正立在遊船的甲板中,遊船內的佈置十分低調奢華,自己的幾位好友正舉著酒杯相談而笑。
他回首瞧了眼寬闊而微波粼粼的江面,江水東流,霧氣氤氳,一葉扁舟正悠然滑出他的視野。小舟上有兩個人,一個是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伕,另一個是小廝打扮的高挑青年阿歷。
藍採和從來沒有放棄過監視他,想必一會兒阿歷就要向她稟告他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姬皦玉抿唇立在寒風中,船艙內的好友叫他進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煩躁,手指緊緊扣住船舷的欄杆。
果真如他所料,阿歷來不及散走一身冷氣,就馬不停蹄地直奔向藍採和的院子。
彼時,藍採和正細緻地研究永明城的兵防圖,聽見貓兒似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抬開口說:「進來。」
房門輕微開合,燦爛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扇傾斜而入,一道拉長變形的影子倒在地面。阿歷抱拳立定,將姬皦玉在槐花鎮的經歷一事不落地講完,然後沉默地等待吩咐。
羊皮地圖被擱下,藍採和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轉身抬首看阿歷。她啟唇無聲地說:「既然都能喝花酒,想來姬皦玉的身體沒那麼差勁。這樣的話,你暫且分出大半精力去做個事。」
說著,她開啟暗櫃將一份與兵防圖一模一樣的圖紙交給阿歷,囑咐再三:「切記如遇意外,毀掉圖紙。嗯,你抽空讓暗月衛準備一下,大概過完年我們就回逍遙城。」
手指輕扣桌面發出低沉的聲響,藍採和忽的凝起秀眉,想了想說:「把逍遙城的情況講一下。」
「現在,城中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