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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程閔說,「燼燼精神出了一些問題。」
「可他平時看著好好的啊,怎麼會……」
「他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有明顯的應激反應,平時不受刺激就很正常。」程閔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非常平緩,「一開始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診斷說是躁鬱症,後來病情嚴重了,變成了青春期間斷性人格分裂症。」
聽到這兒,周薄杉立馬用手機搜尋了下這症狀的各種表現。
程閔說:「也就帶他看過那一次,他始終不肯接受治療,並且戾氣很大。這次爺爺的葬禮酒席上,他大鬧了一場,把所有能砸碎的東西全給砸了。為了拉住他,我們甚至叫來了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事後,他卻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程閔見他一句話也沒說,於是繼續說了下去,「他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症狀就是,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過後,他會按照自己的想像編排一下,說服自己,然後就像是真的經歷了這件事一樣。對了,他跟你說過自己退學的原因沒?」
「說了,他說是因為你。還有就是宿舍環境他也不喜歡。」
程閔彷彿十分震驚,「他有說是關於我的什麼事嗎?」
「他說有個官二代追求你,然後被他揍了。」
「其實是,那個官二代是他們室友,並且那個室友跟程燼表哥有一點曖昧關係。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燼燼把人官二代給揍了一頓,後來校方出面解決問題,官二代找藉口說因為燼燼搶他女朋友,發生了鬥毆。所以,我家人也一直以為,燼燼是因為早戀才退的學。」
周薄杉心裡的感受已經不足以用震驚而已來形容了,他是極其地震驚。
程閔說:「但是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有精神問題,我爸教育方式也有問題,小時候經常打他。燼燼跟我說,季慧雖然表面上對他很好,但是也時常會在背地裡虐待他。」
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身邊突然多出來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讓她日夜照顧,難免心有不平,然後她就會把這份不平發洩在孩子身上。
「燼燼以前練鋼琴,季慧就經常借著陪他鍛鍊的名義,趁著沒人抻他手指頭,用力到讓一個男孩子哭出聲來,後來他疼得連吃飯的筷子都握不住了。我爸以為他是練鋼琴練多了,就沒多問。有一回,燼燼告了一次狀,我爸不僅沒為他做主,還把他給打了。那個時候,燼燼已經懂事了,明白爸爸和後媽都不喜歡他,於是便成天地往爺爺身邊湊,爺爺幾乎就是他的精神寄託。所以,爺爺一走,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說完這些,程閔見周薄杉沉默很久都沒有回應,於是問了一句,「你還在聽嗎?」
「我在聽。」周薄杉點頭,「我想起他一直喜歡走神,這陣子尤其嚴重,而且還經常性地跟空氣對話。我覺得,他可能真的像你說的一樣……」
「我希望,你能多跟他溝通一下,畢竟離開了程家那個環境,他應該會好一點,對了,他在你身邊的時候出現過應激反應沒?就突然失控的那種狀態。」
「那倒是沒有。」
「那就好,如果出現了什麼狀況,麻煩你及時告訴我一下。」
「放心吧閔閔姐,我會的。」周薄杉答應道。
「好,謝謝你了。我覺得他住在你那裡,應該很開心吧。參加葬禮的時候跟他見面,他只笑了一次,就是當提起你的時候。」
周薄杉心中某個地方動了動。
「有空再聯絡,我先掛了。」
「拜拜。」
打完電話,周薄杉回到臥室的時候,程燼已經睡著了。
他抱著空調被,睡覺的時候仍是喜歡皺著眉頭,眉宇之間有一道淺淺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