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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熱麵皮都糊了所以回屋畫幾筆眉毛的那種話，莫非也是這般脫出一張人皮來畫？莫非這萼樓裡的女子都是披著人皮的獰鬼？阿晉他們都被獰鬼抓去做可以幫它們化身美人模樣的&l;胭脂&r;或玉面丸了？對了！阿濁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她上回就說那碧蘢夫人給的胭脂有死人的味道……唯今之計趕快回廚房去，從那邊偏門逃吧……又或者強裝沒事的樣子等放工的時候逃？但云香她們還會去廚房找我的吧？她們肯定也是那種穿人皮的鬼怪！逃吧！

我揣著&l;咚咚&r;狂跳的心一徑飛奔回廚房，甫一進門就差點裝在阿旺身上，他正提著食盒要出門送東西的模樣，往回一避：&ldo;嗨！別撞灑了東西！怎走路的你？&rdo;

&ldo;我、我……&rdo;我氣喘吁吁又欲言又止，這時看看廚房裡其他人，大家都一如往常般忙碌，根本沒有異樣，我呆了一呆，趙不二就喊我：&ldo;小月啊，方才你一走，夫人房裡的露哥就帶著帳房來發月銀了，五百個錢我代你領了，還有份例裡的夏布做的一身新衣裳，我都幫你收著放那邊櫥子裡啦。&rdo;

&ldo;又是新衣裳？&rdo;我心裡涼嗖嗖的，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ldo;月，阿濁在那邊磨米漿，你去把磨好的漿擠幹水拿來，我要使用。&rdo;烏餈姐吩咐道，我正想去找她，連忙去了。

阿濁還是不修邊幅蓬著亂發的模樣，看見我來了就咧嘴大喇喇地笑：&ldo;小月？&rdo;她話沒說完我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壓低聲結結巴巴道：&ldo;阿濁、阿濁，你知道麼？那些人都是、都是鬼怪！風露人間的小玉香，還有她們……做什麼玉面丸就是為了畫臉麼？脫下人皮就變成鬼怪了……你告訴我吧，你肯定知道的，這裡究竟哪些是人？哪些是鬼怪？……也不對不對！阿濁，我們逃走吧！這裡恐怕就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rdo;

&ldo;鬼怪？&rdo;阿濁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她的神情似乎並不驚訝，但思忖了一下的神情，又搖搖頭：&ldo;我沒有地方可去，逃走……外面難道就沒有鬼怪麼？&rdo;

&ldo;可是……我剛才親眼看見小玉香把身上的皮脫下來了啊？&rdo;阿濁鎮定的模樣讓我不敢相信：&ldo;那天是你說的，她們把人叫去就回不來了，剛才她們也叫我去做玉面丸，那情形不對的……我、我就逃回來了！&rdo;我急得又說不清楚，攥緊了拳頭不由得直跺腳：&ldo;你要我怎麼說才信呢？現在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rdo;

&ldo;小月，&rdo;阿濁伸手抓住我的拳頭道：&ldo;你聽我說，你別急，眼下你是逃不掉的。&rdo;我更加錯愕地看著她，她忽然微微嘆口氣：&ldo;據我來到這裡以後發現的……只要進來萼樓的人，就再也走不掉的，只要你發現了什麼，有了想離開這裡的念頭，就走不掉了……羅娘，你看羅娘就是，但也有願意留下的，就像烏餈姐那樣，她也沒地方可去了，索性就在這裡做事吧，她說外面兵荒馬亂的，不如在這裡可以安生過幾天太平日子。&rdo;

&ldo;不對呀！她們、她們要拿人去做玉面丸的？&rdo;我拼命搖頭。

&ldo;但她們會挑人的，能夠幫她們做事，又做得好的人，她們不會有加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