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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那幾盞小燈之下,她看到了身著無菌服的沈郎,更看到了遍體插滿大大小小各種導管的蒼白男人。
他那曾經可媲美眼光般耀眼的金色髮絲,如今顯了淡淡的銀白,無力而凌亂的垂在床下,就如同枯萎的柳枝,沒了記憶中份飛揚的飄逸。
銀眸更是深深的被那緊閉的眼簾所遮掩,在難看到那如月色輕漫般的銀光。
雙唇緊閉,蒼白更勝以往了,可似乎還有淡淡的笑在他唇畔,那笑依然予人溫柔與悽美,卻也讓此時望著他的她心酸了。
他更顯纖細和蒼白了,白得就像是無暇的冬雪,隨時會因陽光而融做一汪雪水,進而化為水汽隨著陽光一同飄逝。
如果不是那些冰冷的儀器顯示他依然活著,她會以為那只是一具早已飄離了魂魄的軀體,將不再能溫柔的喚她一聲,卿。
忽然間,那些儀器發出了警報,從裡面又走出了幾人來,沈朗更是嫻熟的給德爾做著搶救,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看似沉著的沈朗額間也溢位了細小的汗珠,可德爾的生命體徵依然沒穩定下來。
卓婕卿不禁趴在玻璃上,心隨著那一陣陣儀器發出的警報,而不安的跳動著。
“德爾傷勢過重,失血又過多,搶救也稍微晚了點,以造成了他腦部出現了短暫的供氧不足,而他自身所患有的先天性紅血球紫質缺乏症,又有了加重的跡象。朗叔叔說,如果……如果德爾在三天內沒有脫離危險,並醒過來,那……那……他將……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卓婕卿就像沒聽見小皓希所說的話,依然緊緊的貼著那玻璃望著再望著,可她的雙手卻在慢慢的握成了拳,用力的握成了拳,連那指尖上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中都不自知。
嘀——的一聲長鳴,剛才還有著些許心跳弧度的線條變直了,不用任何人細說,他們都明白這是生命停止的訊號。
看著他纖細的身軀在一次次的電擊中猛然彈起,又一次次的毫無生氣墜下,大家似乎都要放棄了,連沈朗也向她這邊看來,無奈的搖搖頭。
卓婕卿頓時啞然了,雙唇張合了半天,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響,只是那緊握的拳頭越發的用力,指節處泛白了。
忽然間,她與他的心似乎靈犀相通了。
她發現她能感覺到他心跳停止的感覺了,一陣陣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像墜入了無盡的深海,海水的壓力在一點一點擠壓胸腔,將最後一點空氣剝奪了,窒息的痛苦和恐慌讓人想掙扎著想往上游去,可無奈身體怎樣都無法動彈。
水在不斷的灌入嘴裡肺裡,可每一點海水的侵入都讓身體生疼,想呼喊卻讓更多的海水侵入,就這樣看著那點光明在眼前慢慢的慢慢的遠離,回望將墜入的地方,除了一片無底的幽暗剩下的就是靜謐……
這就是他的感覺,她能感覺得到,她想幫他,她想伸手去拉他,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徒勞的,他依然在遠離她……
不知是否是螢火飛到了他的床前,一點兩點三點……越來越多了,螢火在慢慢的凝成一團形成了模糊的輪廓。
倏然間她看見了,那是他,那流光所凝結的輪廓是他,他幻化成了流光在飛逝,在飛向高處,頭也不回飛離……
“不——。”終於一聲悲涼的長嘯衝出,她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我不許你走,你給我回來。”縱然她的聲音在顫抖著,在哽咽著,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她那份心碎欲裂的悲傷了。
不住的捶打著那玻璃,不住的嘶喊這,你給我回來,可那流光依然在慢慢的飛離,那流光所形成的他也在慢慢的暗淡,她知道他真的要走,要離開,要永遠離開了……
以往點點和他的記憶也在慢慢的浮現……
初見時的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