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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儷妃望去。儷妃倒是神色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注意到似的。

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沒有人開口說過話。和上午一樣，儷妃吃完飯就要走。恩嬪以往都會留下來陪外甥一會兒再走的，今兒卻是攆上了儷妃：&ldo;妹妹等等我。&rdo;

孫媽媽和綠袖對視一眼，知道恩嬪這是打算說給裴清殊找養母的事情了。

裴清殊看了，心裡頭著實好奇。趁著綠袖她們收拾碗筷的當口，他便悄悄地跟了上去，湊在門口偷聽。

冷宮裡除了一個瘋掉的純妃之外沒有外人，所以恩嬪和儷妃說話時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讓裴清殊聽得清。

&ldo;殊兒這幾日氣色好多了，妹妹也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吧。&rdo;

儷妃毫無波瀾地看向恩嬪：&ldo;姐姐想說什麼?不如直言。&rdo;

宮裡的主子說話，少有人像儷妃這般直來直去的。不過恩嬪從小和她一塊兒長大，早就習慣了儷妃如此行事，聞言也並不生氣，仍舊十分和氣地說：&ldo;那姐姐就不跟你客套了。我是想著，殊兒年底就滿五歲了。其他皇子，到了這個年紀都要開蒙……不知妹妹對此作何打算?&rdo;

儷妃輕笑一聲：&ldo;我還當姐姐要說什麼。你又不是不知，我別的沒有，筆墨紙硯倒是不缺。咱們兩個又都不是睜眼瞎，幫他啟蒙便是了。&rdo;

&ldo;那怎麼成!&rdo;恩嬪早就猜出儷妃的想法，可聽到之後仍然有些著急：&ldo;我們都是女流之輩，如何教導得了殊兒!&rdo;

儷妃不以為然：&ldo;女子又如何?莫不是因為身為女子，我讀的書，我寫的字，便與男子不同了嗎?&rdo;

恩嬪懊惱道：&ldo;我才疏學淺，辨不過妹妹。可妹妹心裡應當有數，殊兒要是一直待在冷宮裡，他這輩子就算完了!&rdo;

儷妃怏怏不快地說：&ldo;姐姐和我說這話又有何用?陛下心裡早已恨極了我，也恨極了殊兒……&rdo;

裴清殊聽到關鍵之處，不由心跳加速。他正屏息凝神，期待著儷妃接下來的話時，綠袖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著急地叫他：&ldo;殿下怎麼出來了?日頭都要落山了，快些回屋歇著吧!&rdo;

第3章 偷聽

綠袖這麼一開口，自然也暴露了裴清殊躲在門口的事實。

儷妃立即停止了話頭，用沉靜的目光看向裴清殊，看得他後背一涼。

&ldo;你怎麼過來了?還不快回去。&rdo;

面對威嚴中透著一絲冷漠的母親，裴清殊雙腿發軟，明明想要往回走，卻怎麼都邁不動步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冒出來的勇氣，竟然開口說：&ldo;我想和母妃睡。&rdo;

今天要是不把她們的話聽全了，裴清殊非得失眠不可。

好在儷妃聞言只是一怔，並沒有立即拒絕。

恩嬪見了，連忙將裴清殊拉了進來。

&ldo;姐姐!&rdo;儷妃皺眉。

恩嬪知道儷妃性子孤高冷傲，最不喜歡別人替她做主。可她覺得儷妃之所以不肯想辦法幫裴清殊離開冷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對這個兒子的感情淡薄。要是母子二人多相處一陣子的話，保不齊儷妃就會心軟了。所以裴清殊要留下，恩嬪簡直求之不得。

&ldo;殊兒這麼小，病還沒好全呢，妹妹忍心拒絕他嗎?&rdo;

儷妃看了看裴清殊仍然有些蒼白的小臉兒，長長地嘆了口氣：&ldo;罷了。&rdo;

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