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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時間，應該還衝了很久。

雲織走出臥室去找秦硯北，隔壁他書房的門沒有關嚴，裡面透出光，她緊幾步挨近，聽到裡面壓低的冷淡嗓音，在核對機翼零件資料。

她停下來。

秦硯北凌晨還在開影片會，音響關了，他皺眉戴著耳機，怕吵到她睡覺，聲音放得很沉，她不在的時候，他話極少，脾氣也差，對面應該是資料核准出了錯，太子爺吐字冰涼，透著不加遮掩的戾氣。

雲織收回了想去推門的手，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透過窄窄的門縫安靜看他，有些感受像蒙著層紗，看不清楚，但就是覺得心裡很疼。

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不知道他顧慮什麼，可心臟每次跳動，都在被他緊密牽扯，上上下下的難受。

雲織沒有打擾他工作，轉身回了臥室，看手機上有一條唐遙發來的微信，估計是怕被太子爺看見，暗搓搓問：&ldo;仙女的夜生活有突破嗎?&rdo;

雲織趴在床上：&ldo;仙女已經被黃懵了。&rdo;

唐遙打了雞血似的秒回：&ldo;臥槽臥槽什麼情況!do了嗎!全套嗎!徹底醬醬釀釀了?!&rdo;

&ldo;那倒是沒……&rdo;雲織瞭解唐遙是靠譜的，忍不住想稍微傾訴，於是抿唇打字，&ldo;勉強可以參考《寶寶我想要你》第二章 結尾那段……&rdo;

打完這個文名，雲織已經羞恥得快麻了，剛才的衝動一冷靜，又覺得太難以啟齒，馬上撤回。

但唐遙守著螢幕，第一時間就看見，激動地發語音：&ldo;啊啊啊啊啊可以啊雲小織!不行了我已經滿床打滾，我不敢腦補哈哈哈哈哈!那可是秦硯北哎我靠，他這都肯做?!他竟然還忍得住，我對他評分加一百!&rdo;

她小聲問：&ldo;快說，從實招來，爽不爽，舒服嗎?&rdo;

雲織整個人滾進被子裡，隔了半天，唐遙快急死，她才勉勉強強地回了一個字：&ldo;嗯。&rdo;

唐遙處在發瘋邊緣，語音裡幾乎尖叫：&ldo;我心臟不好了，這種突然嗑cp的感覺誰能懂!不過你怎麼好像心情不好?&rdo;

雲織盯著昏黃的燈：&ldo;他跟我求婚了，我沒有答應，他就沒多說，也沒做下去。&rdo;

唐遙想了想回：&ldo;沒想到太子能這麼剋制，這是愛慘了吧，織織，我能理解你現在不答應的原因，不過旁觀者清，我是覺得，他其實也把自己放得很卑微。&rdo;

&ldo;他怎麼能卑微，&rdo;雲織說，&ldo;他就應該掛在天上。&rdo;

無論是從前遍體鱗傷的少年，還是如今身居高位的秦氏太子爺，他都是當空明月，始終不變地俯首照著她。

唐遙笑，回想在隨良親眼所見的那段日子：&ldo;他當然在天上，但是他也在你腳邊，織織，你不要把自己放低，不然他只會比你更低，要埋進土裡了。&rdo;

秦硯北開了一夜的會，到天亮才結束，他起身回到臥室，雲織卷著被子趴在床角睡著，眉心擰著，他把人抱起來，護在懷裡，反覆吻她皺起來的淺淺溝壑，等她不自覺舒展開，他才低下頭，埋進她溫熱的頸窩。

她接受不了婚姻，只想戀愛。

再往下呢，等她戀愛膩了，沒新鮮感了，是不是就會扔下他。

對於一個精神病人，她肯喜歡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對他的獎賞了。

是他貪得無厭。

如果他能好轉，病情長期穩定下來，沒有那麼多麻煩，她也許會把喜歡延長，也許會某一天心軟，願意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