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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向前走了幾步,窗玻璃上的影子隨之放大了些。&ldo;你的口音掩飾得很好。&rdo;
&ldo;我喜歡講這裡的話,也許喜歡得有些過了頭,但我的確是花了不少時間來修正和練習發音與語調。況且,德國口音還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即便在愛爾蘭也不例外。他們收留了我,但是並非每個愛爾蘭人都歡迎我。這些人非常依賴他們的英國壓迫者,明明已經長大卻還深深迷戀著母親的乳頭。&rdo;
這段時間以來,克勞斯更加頻繁地感受到年齡給他帶來的影響。濃密的黑髮開始呈現出灰色,線條優美的健壯身材也變得瘦削起來。每次喝過伏特加和葡萄酒後,他的鼻頭都會由於鼻腔內的血管破裂而變得通紅。下午散步穿過都柏林的林森德公園時,不再有女人用饑渴的目光盯著他看。即便如此,他還是有幾年的好時光在等著他,儘管那個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個男人會從他身邊將這些偷走嗎?
&ldo;你來這裡的目的是要把我也殺了嗎?&rdo;他問。
&ldo;也許是,也許不是。&rdo;影子回答說。
&ldo;我能喝點東西嗎?或者抽根煙也行。&rdo;
&ldo;可以。&rdo;
克勞斯轉過身面對著那個男人。這是…個中年人,年齡在40至45歲之間。根據年齡推測,他應該參加過二戰。在墓地時感覺他看上去要比現在年輕一些,當時他把自己打扮成了掘墓人。如今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就能發現他的前額布滿了皺紋,眼角還有很深的魚尾紋,幾縷沙黃色頭髮從他的羊毛帽裡散落了下來。他手裡握著一把槍,一把裝了消音器的白朗寧手槍,直直地對準克勞斯的胸膛。克勞斯注意到那個男人手中的槍在抖。
&ldo;你要不要來點伏特加?&rdo;克勞斯問道,&ldo;也許它能讓你鎮定一些。&rdo;
那個男人考慮了幾秒鐘,說道:&ldo;好吧。&rdo;
克勞斯朝著床頭櫃走去,那上面放著一瓶進口伏特加還有一套茶具,茶具邊上有一份當天早上的《愛爾蘭時報》,報上的頭版頭條是約翰&iddot;甘迺迪總統即將來訪的訊息。報上說,北愛爾蘭政府請求甘迺迪總統在訪問愛爾蘭期間跨越邊界來北愛爾蘭訪問。愛爾蘭人非常崇拜這位美國領導人,把他當作自己的一員,儘管這個淵源要追溯到好幾代人以前。因此,他們對甘迺迪總統的到來異常期待,甚至已經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克勞斯刻意地迴避著收音機和電視裡任何關於甘迺迪總統在愛爾蘭停留日期的報導。
這可不是他現在要關心的問題。
克勞斯將兩隻白色茶杯翻轉過來,很大方地給每隻杯子裡倒上伏特加。然後他朝水壺走去,打算給其中一杯加點水,稀釋一下,可這時那個男人開口阻止了他。
&ldo;不用加水,謝謝。&rdo;
克勞斯笑著把茶杯遞給那個男人,說道:&ldo;這裡沒有酒杯,希望你不會介意。&rdo;
那個男人一邊點頭答謝一邊用左手接過茶杯。未經稀釋的伏特加酒潤濕了他的嘴唇,於是他抿了一小口,結果立即嗆得咳嗽起來。
克勞斯將手伸進黑西裝的胸前口袋,頓時,那個男人扣著扳機的指關節由於過於緊張變成了白色。克勞斯伸出手,手上出現了一隻金色煙盒。他開啟煙盒,送到那個男人面前。
&ldo;我不抽,謝謝。&rdo;面對刻在煙盒上的納粹符號&ldo;卍&rdo;,那個男人並不像克勞斯預想的那樣驚恐畏縮。也許他並不是個猶太人,不過是一個狂熱的英國人而己。
克勞斯從煙盒裡取出一支彼德&iddot;史蒂文森牌香菸,這是他對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