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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娘丟了他的袖管子,眼皮翻了翻,「曉得了就藏在心裡嚜,不要講出來,講出來好傷情分,往後還處不處了?」
「我曉得。」簫娘婉眉抬起,見他笑顏清淺,似乎半點不惱,「我說過要趕你走了麼?有人替我洗衣燒飯,免我瑣碎煩憂,正合我意。住著吧。」
她一霎跳起來,望他踏月而去,腹中滿是小人得志的歡欣,笑依窗畔,喜聽玉漏敲殘牆上月,有指望的日子似乎近在眼前。
暑熱依舊,綠蔭鋪牆,那頭何盞許了幾個小廝來跑腿,這頭陶家使了幾個婆子來幫襯,席家小院忙得如火如荼。
次日雞鳴,鄭班頭往觀裡請了六個道士並陰陽先生來批書念經,席泠與何家小廝各處報喪,在外採買酒品菜蔬,迎送弔唁親友。簫娘便同晴芳與陶家兩個婆子灶上燒洗肉蔬,治席款待鄰舍。
晨起便有儒學裡的幾位訓導囑託前來,放下紙蠟沉香等帛禮,靈前燒了紙,常訓導便與席泠安慰幾句,「碎雲請節哀,如今且把儒學裡的事情放下,治喪要緊。」
席泠免不得過問起中秋祭祀之事,「再個把月便是中秋祭祀,還請常訓導多費心。」
「好說好說,你只管忙你的。」
幾人在靈前閒敘幾句,便有簫娘一身素縞來請,「請幾位先生入席,用過早飯再去。」
席泠陪同入席,用罷酒飯,送人出巷子,又引來儒學裡一班生員弔唁,院內與席泠行拜大禮。簫娘遠遠瞧見,這般秀才家境優渥,皆帶了不少帛禮,又有幾匹絹緞,心內很是高興,待人格外熱絡些。
忙至午晌,何盞衙內歸家,趕來幫忙,陸續送罷朋友,日影西垂,院內只餘些稍近的親友,眾人圍坐院內,吃茶款敘。
這牆焚煙裊裊,道士唱經歇罷,那牆斜陽長立,落花漂泊。綠蟾在自家後花園內與丫頭嬉戲等候半日,始見晴芳後門進來,攜袖揩著汗走到跟前秉,「一干三門五道的朋友都走得差不多了,眼下就是幾位遠房的姑姨姊妹還在,姑娘倘或要去,這時節正便宜呢。」
綠蟾使丫頭收了遊戲玩意兒,與晴芳往屋裡回去,「他們家素日不見幾位親朋上門,席摸白去了,人倒都跑了出來。」
「往常都怕這席摸白藉故打秋風,都遠著呢,如今他死了,泠官人又入了仕,自然要來走動的。況且泠官人從前讀書,又不少同窗,雖不大來往,這種事,總要上門。又有儒學裡的同僚,底下那些生員,還有許多沒來呢,一連幾日有得忙,只是累了簫娘。」
「那你領著兩個婆子,多去幫襯,鄰裡鄰居的,此時不幫又待何時呢?」
綠蟾換上素服,往她父親陶知行屋裡請命。恰逢屋裡有客,正是辛玉臺的未婚夫家仇九晉,陶知行拈著三寸須與丫鬟笑,「請姑娘進來,不妨事,往後是一家子親戚,見見亦無妨。」
不一時,綠蟾進來,與仇九晉福身行禮,到她父親跟前請示,「隔壁席老爺沒了,他家媳婦與女兒常來往,女兒想趁此刻那裡客散,前去弔唁,特來請過父親。」
陶知行拈鬚頷首,「去麼,左鄰右舍,你既與他家媳婦做了伴,該去的,只是多使連個丫頭跟著,片刻回來就是。叫家下人備些帛禮,也替我去憑弔一番,是個禮數。」
綠蟾去後,陶知行向仇九晉請茶,把先前的話再提起,「世侄只管放心,你既與侄女定了親,就是一家人。回去告訴你父親,他老人家要送往順天府的東西,只管交給我辦,什麼稀罕物,我叫商隊各地裡務必尋來。」
原來是明年皇帝壽誕,仇家想著恭送一樣物件,不要名貴,只要稀罕,便託陶知行的商隊商船各地尋訪。
見陶知行應承,仇九晉呷茶謝過,閒談問起隔壁,「世伯與小姐說的那席家,可是上元縣儒學教諭席泠家?」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