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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來時湯知州的臉色還算好看,可這次來卻急匆匆的就要接走雲鶯,連收拾東西的時辰也不給。
「雲姑,我總得更衣吧?」雲鶯低頭瞧了一眼自己,因不出門,只穿著青白色的交領短襖,一條青灰色的百褶裙,素雅的如同出水芙蕖。
雲姑看她這般確實有些不妥,便皺著眉頭道,「你快些更衣吧,我這就去回稟知州大人。」
「是。」雲鶯屈膝道謝。
雲姑走後,銀箏雖是驚訝,卻手腳麻利的給她挑著衣裳,「姑娘,還是穿前日那群青色襖裙嗎?」
「不,取那件新裁的湘妃色蝶戲桃花對襟襦裙來。」雲鶯攥了攥拳,既然已無法更改,那她就得費心思去和命運爭一回,未到最後一刻,雲鶯不認命。
銀箏忙去取了來,太過緊迫,連銀箏都來不及感傷,雲鶯匆忙的化了個精緻的妝容,眉黛如畫,唇瓣含朱,眉心的桃花花鈿襯的雲鶯膚白勝雪。
踏出屋子前,雲鶯握住銀箏的手說道:「保重。」
「姑娘……」銀箏咬著唇要哭出來了,她自然曉得姑娘這一去,許是難再見了,這般匆忙,兩人連道別的機會都無。
雲鶯提了口氣,鬆開銀箏,款款下樓,足音極輕,每一步都彷彿踩在自己的心口,手中緊緊地攥著帕子,心如擂鼓。
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出閣,來的竟這般令人措手不及。
到了樓下,雲柔哭紅了眼跪在地上,而一旁王家的人對著雲柔低聲罵罵咧咧,王家發覺雲柔想反悔,即刻便要將人帶走,王家早就過了明路,林氏將身契給了王家,讓王家趕緊帶走,免生波折。
瞧見雲鶯下來,林氏上前幾步,滿目憂心的將那九千兩銀票塞到雲鶯袖中,「鶯鶯,保重。」
知州正在外頭等著,林氏也不敢說太多耽誤了,惹惱了知州吃虧的只會是雲鶯。
雲鶯跪地俯身叩首,「拜別義母!」
她知曉,義母已經為她操心過了,這個局面,非義母所能改變。
林氏扶起她,「好孩子,快些去吧,莫要惹惱了大人,你的包袱,我一會便讓人送去知州府。」
雲鶯緩緩往外走,與此同時,雲柔也被王家的人拽起,拖著往外走,雲柔不肯,嗚咽的叫著,卻被人堵住了嘴。
雲鶯走到湯知州前屈膝行禮,湯知州上下打量著她,發覺她裝扮的比前兩次都美,眼眸含水,杏臉桃腮,柳腰款款,這才有點揚州第一美人的風采,滿意於她的識趣,原先還打算吩咐人給她梳妝,現下倒是不必了。
「上轎吧。」
「是。」雲鶯頷首,走到轎子前,往前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雲柔的視線,她正被王家的人塞入轎中,只一眼,雲鶯便察覺到了雲柔眼中透骨的恨意,彷彿雲柔的一切遭遇都是她造成的一般。
雲柔垂眸彎腰坐入轎中,雲柔恨她,可她恨誰呢?
轎子微晃,雲鶯手中的繡帕已皺巴巴的不成樣了,原來,她也是會怕的,是啊,她怕極了,前途未卜的恐懼席捲全身,可她卻要咬牙堅持,連雲柔那般歇斯底里的發洩她也不行。
她深呼吸,平息起伏的胸口,周遭從嘈雜歸於寂靜,大約行了有半個時辰,轎子才停下。
轎門被掀開一角,有視線傳入,她怯生生的垂眸,不敢抬頭,也不敢下轎,她曉得高門大戶裡頭規矩森嚴,興許只是一個眼神便丟了命。
轎門很快被放下,轎子復又抬了起來。
「湯大人,接下來就交給我,若是主子瞧得上,自然會記得大人的好處。」方定著實鬆了口氣,湯吉若是再不能將雲鶯姑娘送來,他便想把湯吉摁在牆上揍了,真是心累。
「好好,多謝將軍美言,下官感激不盡。」湯吉看方定收下了,這幾日高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