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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述愣了愣，索性將勺子拿了下來，將它和沒吃完的冰淇淋一起丟進了垃圾桶裡。

周圍一片漆黑, 頭頂的路燈像是劃了一個結界，為他們創造出這僅有的、能夠看清彼此的小小空間。

章述敞開外套, 把溫葉裹進自己的大衣裡，他像在安撫什麼小動物似的摸著溫葉的腦袋。

&ldo;沒事的。&rdo;章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溫葉在放空之餘，還在這個擁抱裡捕獲到一些殘留下來的菸草味。

之前章述很少在她面前抽菸，所以她也不清楚他的菸癮到底是大還是小。

還在道大的時候, 溫葉偶爾會在他進入教室的瞬間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溫葉也搞不清楚為什麼, 可能只是因為他是章述, 所以他身上攜帶的任何一種味道對於她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

&ldo;謝謝你。&rdo;溫葉埋著頭說。

章述感覺她的聲音被某種介質阻攔了下來，悶悶的, 很朦朧。

他們就保持這個姿勢在垃圾桶旁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溫葉抬起了頭, 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涕, 小聲地跟章述建議, &ldo;回車上吧，我好冷。&rdo;

他忍俊不禁，&ldo;好。&rdo;

章述把車開到了溪竹火車站，他們要在這裡等孟欣怡。

看見時間還早，他向溫葉建議先去附近吃點東西。

溫葉跟章述並肩走在一起, 大衣外套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溫葉偏頭去看他，指著他下巴的一圈鬍渣, &ldo;我們好像在演公路片。&rdo;

章述補充她說的話，&ldo;而且還是末日逃難的那種。&rdo;

溫葉笑了兩聲，拉著章述走向路旁的早餐鋪, &ldo;我想吃油條。&rdo;

這是一家看起來熱氣騰騰的包子店，老闆還在門口架起了油鍋，正擀住麵團準備炸油條。

章述上前，熟練地用著方言點餐。

&ldo;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你講這裡的方言。&rdo;溫葉用手肘戳了戳他。

&ldo;是嗎？&rdo;章述不以為意。

&ldo;感覺很奇妙。&rdo;

章述問：&ldo;為什麼？&rdo;

溫葉仔細想了想：&ldo;我說不出來，可能是因為你平時講話一點口音都沒有。&rdo;

章述從店鋪裡拿了兩張矮凳出來，他們就坐在路邊，&ldo;那謝謝你拐彎抹角地誇我普通話標準。&rdo;

&ldo;我可沒有。&rdo;

章述繼續說：&ldo;雖然沒有當播音員的打算，但我普通話可考了一乙。&rdo;

&ldo;真厲害。&rdo;溫葉毫不走心地恭維著他，然後攏了攏外套，把自己裹得更緊。

章述只穿了毛呢大衣和一件很單薄的針織衫，&ldo;你怎麼這麼怕冷？&rdo;

&ldo;對面寒冬時，北方人也有脆弱的資格。&rdo;

章述笑得仰了過去，&ldo;這還沒到冬天呢。&rdo;

溫葉把油條剪成好幾段，&ldo;我未雨綢繆。&rdo;

章述想起她在冬天時臃腫的打扮，&ldo;你真的不像一個北方人。&rdo;

溫葉問他：&ldo;那我像什麼？&rdo;

章述不假思索：&ldo;像個北極熊？&rdo;

&ldo;你才像北極熊，&rdo;溫葉回敬他，&ldo;你也不像一個南方人。&rdo;

章述張嘴講了一段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