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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之看著許甬,沉默持續不到三秒,然後她說:「我可能受傷了,在腿上,是個累贅。」
許甬與稚之對視,然後他蹲到稚之面前,「上來!」
稚之看著許甬那已經濕透的背,猶豫了半秒,還是趴了上去。這大概是除了父親以外與她最接近的男性了。
許甬剛背起稚之,搶手叫朝這邊大喊,子彈亂飛。許甬也不管,衝到停車的地方,把稚之塞進副駕駛,自己鑽進駕駛室,發動車子,揚長而去。搶手在後面大喊大叫,有幾個也開了車來追。
「去哪兒?」
稚之努力擺出正襟危坐的模樣,她不願被許甬看低。
許甬丟給稚之一套運動裝,「那是我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用。」
「我問你去哪兒?」
稚之不為所動。
許甬忽然笑了,他報了一串地址,那是稚之所熟知的。直到此時,稚之才對許甬產生了信任。
「把衣服穿上,至少遮蓋遮蓋,不然你會感冒的。」
許甬認真地開著車,同時還要關注後面的追兵,卻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稚之臉上一紅,她是驕傲的貴族,許城許氏的少主,這個時候卻是莫名的窘迫。
☆、死亡
許城郊外,一輛車正冒雨前行。幾輛追在後面的車被它逐漸甩掉,幸好這是無人的雨夜,不然可能造成重大的傷亡。
外面的雨嗒吧嗒吧地下個不停,路面上已經積了一層水。稚之蜷縮著,心想著父親的先見之明,剛剛發生的事又湧上她的腦海。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急,容不得她仔細思考,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要咱們可以順利到達目的地,一切就還有可能。」
許甬冷靜地開口,這些年,他在稚之心中的形象發生了巨大變化。
「你是怎麼知道的?」
稚之沒來由地一問,她相信對方已經聽懂了她的話。
許甬冷冷一笑,說:「我是一個像老鼠一樣活在這個島上的人,總會聽見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稚之明白他還是不願說,便也不再問。她想著以後的事,父親沒了,她得擔起重擔,這許甬會是可以信賴的人嗎?
「轉過這個彎,就到了。」
許甬平靜地說,稚之聽了便露出喜色,就在此時,前方出現了強光,一輛大貨車直接撞了上來。許甬和稚之都臉色煞白,誰都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出。在千鈞一髮之際,許甬擋到了稚之前面——
雨還在嗒吧嗒吧地下著,稚之悠悠轉醒,濃烈的血腥味傳入她口鼻,令人作嘔。她拍了拍身前的許甬,對方沒有反應。她試著伸手探了許甬的鼻息,沒了,她又伸手探了許甬脖子上的脈搏,停了。她的心墜下,想到許甬之前說的話,她又燃起了希望。前面就是許氏的秘密基地,她怕什麼?
稚之費了好大的勁兒開啟了變形的車門,從夾縫中鑽出去。身上的傷痛得很,又碰到了細碎玻璃,那鑽心的痛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她咬著牙,爬到了路邊,扶著路邊的護欄緩緩站了起來。
雨已經小了,雷電聲已不聞。兩輛車相撞的慘狀就那麼直接擺在稚之面前,稚之胃裡翻騰,乾嘔了幾下,終於在路邊哇哇大吐起來。
在這個淒風冷雨的夜晚,死亡和希望,怎麼就距離那麼近?
稚之吐夠了,從路邊撿了一根枯樹枝當做柺杖,就這麼拄著一瘸一拐地沿著路邊往前走。什麼形象,什麼尊嚴,現在看來都淡了。
這麼短的距離,卻好像秘宮一樣永遠走不出去。稚之走了很久,還是沒能轉過那個彎。這時候,後面傳來汽車的聲音,燈光打在稚之前面,照亮了那一灘退去的積水。車子停了下來,燈光定在那兒,可以聽見車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