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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滿如玉盤,高懸蒼穹,夜空明淨如洗,不見半點星光。
外峰熱熱鬧鬧的,長條桌從街頭到街尾,師兄們抱來珍藏美酒,又有師姐們親自下廚的珍饈美味。為了慶賀,還掛上不少彩色燈籠、彩畫。
「你還小,不得飲酒。」白朮把鍾長嶺看得很牢,拿走他的酒杯後,把意圖給他喝酒的師兄瞪走。
「你喝這個。」在少年帶點懇求的目光中,白朮給他倒了杯花露。卻聽得那邊有人快打起來了。
原是有人上高臺去舞劍,臺下一人邊瞧邊指點,什麼力道不夠花拳繡腿之類,某人指指點點多了,舞劍那人把劍一摔,抽出法器長劍:「呔!上來與我較量一番?也算給鍾師兄助助興。」
「來就來,若你輸了,你便替我去秋師姐那兒要三罈子靈犀釀。」
「你輸了,賭注也一樣!」
「好!」
不一會兒,兩人便纏鬥在一起。既是玩鬧,並非生死決鬥,兩人都刻意把招式耍得好看些,你一招劍出寒山憑空引來飛雪漫漫,我一招刀裂龍紋召出龍吟鳳噦,看得人十分過癮。
就在鍾長嶺看得目不轉睛時,白朮推推他手肘,道:「帝流漿,要來了。」
話音剛落,一絲金光自高高蒼穹之上的那輪明月中落下。剎那間,皎潔銀月金光大放。
漆黑明淨夜幕中,一絲絲,一縷縷,自明月中噴湧流出,似流星,又不是流星,多到難以計數的金絲緩緩墜下。
似乎能聽見草木成精時欣喜歡呼聲。
鍾長嶺捏著玉環,有些恍惚。他過去在小山村中度過的十幾年時光裡,從未見過如此盛景。
少年猶自怔愣,一絲金光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身上。
白朮回過頭,猛地瞪大了眼睛,蹭一聲站起,驚道:「你,你怎麼也……」
他這一聲驚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一瞬間,熱鬧長街寂靜下來,可聞針落聲。
「什麼?」鍾長嶺還沒反應過來,他難得有些不知所措,剛想踏出一步,忽然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
等等……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臉在發癢?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面板裡鑽出來,不僅是臉上,四肢,背部的面板皆開始發癢發燙。
「吧嗒」一聲,玉環落在地面,碎裂兩片。
鍾長嶺已經顧不得許多,他親眼看見,自己手背上冒出一片又一片黑麟,麻癢之意難捱,撩起袖子一看,手臂上亦被密密麻麻黑色鱗片覆蓋,鱗片堅硬,邊緣鋒利,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
「我怎麼會……」
似他這般年紀本該在父母膝下寵愛,卻因家境貧困,家人身死,不得不逼迫自己成長。鍾長嶺平日裡行事再怎麼老練,也不過是個小小少年,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冷靜?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白朮,希望他能幫幫自己。
「沒事,我們,我們去稟報峰主,峰主一定會救你的。」白朮嚇得不輕,還是要安慰他。
沒辦法,他這幅模樣實在瘮人,妖不像妖,人不像人,冰冷鋒銳的鱗片瞧著危險得很,白朮猶豫一下,沒有再往前走。
鍾長嶺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張張口,變得細長的舌頭便伸出嘴巴,在尖利的牙齒上掃了一圈,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我,我原來不是人嗎?
師父可會不要我?萬一她收個妖獸為徒,太虛門可會為難她?
鍾長嶺想說話,卻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嘶吼聲。他不知道,自己雙目逐漸發紅,喘息聲音越來越接近野獸見到獵物後,從喉嚨間發出的垂涎的呼嚕聲。
「糟糕!快散開!結陣!」白朮一聲大喝,眾多弟子立刻退開百米外,次第列成自下而上漸大的三個環形,各色法器亦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