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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
多年來,劍琴出入軍營,奔波疆場,看慣了刁斗落月,聽慣了邊笳戰鼓,幾乎很少考慮到在人世間還有那麼一段叫人心往神馳的兒女私情。那晚,她做夢了,但她所夢見的已不再是刀光劍影,不再是戰馬嘶鳴,不再是兩軍對峙,也不再是共統貔貅。她夢見自己錦繡霞帔,環佩叮噹地兜抄在花團錦簇的無邊風月之中,是蝶戀花,是燕雙飛,是池魚比目,是鴛鴦交頸……。她醒來了,嘴角還掛著赧然的微笑。雙頰燒成紅暈。隱約間,她發現和她只是隔一薄薄布幔,睡於外艙的何思成在翻來覆去,一會兒又覆去翻來,粗獷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但儘管是這樣,那懸掛著的布幔卻仍安穩地垂著,紋絲不動。此時此刻,劍琴更增添了對這位年輕漁夫的深深的崇敬感情。她低低地叫了一聲,他輕輕地應了一下,她伸過去的手剛剛觸及布幔,卻碰著了他微顫的手指,雙方的手都畏縮地退了回去。還需要找什麼語言來表達這咫尺之間的情意嗎?他倆終於在船頭撮土為香,雙雙跪著對天盟誓,於是,布幔摘除了,船內的燈火驟然熄滅了。小小的漁船哪!它裝載不下這山般誓,海般盟,切切之情,綿綿之意,它一陣接一陣地搖晃著。啊!多麼美妙而又統一和諧的鸞鳳和鳴啊!
“小葫蘆”何思成自從和劍琴結為夫妻之後,他就想結束這種風裡來、雨裡往的漂泊生涯,擬擇一適當場所上岸建屋定居。但是在那個無官不貪、劣紳遍地的年代,若既沒有勢力而又無足夠的錢財去對這幫子“土地菩薩”磕頭燒香,想找個立錐之地談何容易!所以,那“小葫蘆”何思成暈頭轉向地張羅了半年,建屋一事還是茫無頭緒,換回來的只是自己的長吁短嘆和劍琴體貼入微的勸慰。
事有湊巧,一天,“小葫蘆”捕到了一色兒的五條金色鯉魚,全有尺把長,還有四尾在這一帶很少見到的花背鱖魚,每尾約一斤半重。這是辦筵席下酒的好菜餚。夫妻倆說不盡的歡欣,何思成興沖沖地提筐來到長街,想賣個好價錢。走出不遠,就被丁八員外家的傭人叫住了。
原來那員外叫丁勝世,是當地有名的縉紳,今天正聚了一斑親朋在鬥雞興賭,辦酒席正需要用魚。“小葫蘆”把魚送到廚房,拿了錢往外走。正好經過鬥雞場,喊叫聲吸住了他的腳步,不由得湊上去看個熱鬧,越看越來勁。
原來這玩意兒正是他當年最喜愛的,還著實下過一番工夫,研究過其中的“學問”,經過名師指點,對選擇品種、飼養馴雞等方面頗有一套。場內,一黃一白的兩隻聳冠氣昂、遍身翎羽抖開的大公雞搏鬥正酣。白公雞雄赳赳地步步緊逼,黃公雞似乎膽怯地步步後退,並顯得懼怕地匍伏在地,紅冠也蔫下了。圍觀者在高呼著,以為白公雞準能穩操勝券。坐於正中的一位四十來歲、衣冠楚楚、滿身富貴氣的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可是精於此道的“小葫蘆”一眼就看出了破綻,技癢難搔,不禁術語連篇地脫口而出:“哎喲,看哪看哪,白衣將軍驍勇有餘,智謀不足,只顧盡力俯身前衝,但後臀失重,危在旦夕。黃衣將軍形似怯懦,實是韜晦,匍匐之姿,暗藏殺機。你看它爪鉤微顫,必有絕招,立刻就會轉敗為勝。”他的話音剛落,場內果然形勢大變,當白公雞正跳躍向前,企圖踩到黃公雞背上猛啄,突然,黃公雞撐開雙羽,撲撲幾扇,地面掀起了一股灰塵,說時遲那時快,它刷地猛然飛撲上去,死命她啄住白公雞的高冠不放。白公雞奮力掙扎,終無法脫開。全場譁然,有歡呼,亦有嘆息。
“小葫蘆”正想離開,猛聽得一聲:“慢!”他嚇了一跳,原來是丁八員外叫人把他留住了。“小葫蘆”後悔失言,趕緊賠罪。哪裡知道,丁八員外問明他的身世以後,想把他留在府裡專管馴雞,酬金從豐,還言明決不把他當一般下等人看待。這正合下了“小葫蘆”想上岸定居的願望,他估計劍琴也不會反對,於是欣然允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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