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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葉看著她，有些悵然一嘆：&ldo;阿楊，你瘦了。&rdo;

沈楊淡笑，不置可否。

&ldo;你來這邊做什麼？&rdo;總不能是專程來看她？沈楊不信。

佟葉也不扯謊：&ldo;畫展方面的合作，老闆在這邊來了，我就過來一趟。&rdo;

說著，頓了頓，繼續對沈楊道：&ldo;阿楊，在外面待幾天，就回去吧，畫展開始籌備了，上次的事情，是個意外，這一次……&rdo;

&ldo;佟葉！&rdo;沈楊站起來，神色不虞：&ldo;記得我說過，有些事情，不談論。&rdo;

佟葉眉眼一跳，立即拉著她：&ldo;阿楊，你不能一直逃避，我相信，就算伯母還在，她肯定也不願意看見你為了她……&rdo;

&ldo;夠了。&rdo;沈楊一腳踢開椅子，甩開佟葉的手：&ldo;不要一直拿我媽說事，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rdo;

話落，徑直離開。

佟葉看著她背影，怔愣了一會兒，也沒追，只嘆了口氣。

沈楊過不了心裡那關，她知道。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太陽升起來了。

熱的慌。

佟葉的話一直在耳邊迴蕩，神經隱隱發疼。

當初母親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只因為她想纏著想去母親畫展。

三年過來了，自己沒有完成為母親辦畫展的遺願。

每一次提起畫展的失敗，就好似在提醒她，母親的死，是因為自己。

母親的頭在自己眼前裂開，腦漿濺了她一身。

鮮血將自己染得紅彤彤的，血腥味兒聞起來如同滾進了血海。

每想起一次，心中翻滾，頭腦做疼，眼睛發熱。

她心頭一悸，眼眶一酸，滾燙的淚就流了下來。

大街上，抱胸在太陽下走，她卻覺得寒冷。

忍不住細細啜泣起來，半響，深吸一口氣，擦了淚，冷下神色。

她又是那個放蕩不羈的沈楊。

她自己開了個房，窩在床裡捲縮著，眼淚一朵朵兒在白色枕頭上開著花兒。

手機突然抖了抖，一看，元今的訊息。

她拔了口煙，顫抖著手點開。

元今：到哪裡了？

眼眶一熱，她視線模糊。

打字都不清楚，乾脆發了語音。

話音微顫，氣息不穩，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ldo;元今，你來接我吧，好難受&rdo;

元今怔愣了，點著那語音迴圈播放了好幾次。

眉頭猛地一蹙，站起來往外走。

&ldo;爸、媽，我進城去，有點事。&rdo;

身後兩人喊不住，人就沒了影兒。

元今著急忙慌，總算搭上最快出發的一班車。

坐在車裡，他看著和沈楊的對話頁面，不停摩挲著頁面。

那語音便不停在耳機裡迴圈。

那微弱的聲音，和往日裡她的飛揚跋扈截然不同。

一聽，心就塌了大半。

沈楊，你怎麼了？

一路顛簸，到了巫山城裡，元今一直給沈楊發訊息，沒回。

打電話，十幾個過去，沈楊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響起：&ldo;誰？&rdo;

心裡咯噔一聲：&ldo;你怎麼了？&rdo;

&ldo;誰啊？&rdo;沈楊蹙眉，口乾舌燥，頭暈眼花，罵人的心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