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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禕又朝臺若兮湊了湊，一雙幾近失明的雙眼離得臺若兮更近。

&ldo;你知道我看不見其他人。&rdo;

臺若兮覺得耳邊熱辣，還未覺出幸福，便看楊禕慘然嘆氣。

&ldo;小兮，要是我以後連你也看不見了，怎麼辦?&rdo;

臺若兮眼角有些濕。楊禕卻沒看見，他笑了笑，故作從容。

&ldo;高考結束後，我們出去玩一次好不好?我想在還能看見的時候，好好看看你。&rdo;

那句&ldo;還能看見的時候&rdo;讓臺若兮有了短暫的失神。

還能看見的時候……多麼刺耳的事實……

可是，還沒等臺若兮來得及反應，忽然聽到一聲&ldo;啪‐‐&rdo;

整個房間暗了下來，所有的燈都滅了……

臺若兮害怕的倚在楊禕的懷裡。

&ldo;別怕，應該是跳閘了。奶奶房間開了油酊和電熱毯，這職工宿舍太老，一用電就超負荷。我去把電閘推上去。&rdo;

楊禕很熟悉房間的佈局，臺若兮抓著楊禕的胳膊一點點跟著他向前。臺若兮的視力極好，短短几分鐘裡，眼睛已經適應了幽暗的環境，慢慢能辨清物事，幾乎不用再摸索前行。而楊禕卻和剛才完全沒有分別，他一手攬著臺若兮，一手探在身前，緩慢探路。雙腳也不由自主的在地板上劃著名扇形，慢慢移動。

臺若兮的眼睛重新又燒了起來，剛才那句&ldo;還能看見的時候&rdo;再一次扎進她的心。她深深的害怕，不知將來的哪一天，楊禕就真的只能像這樣摸索著生活。一想到此，臺若兮的心就疼得無法抑制，彷彿有一雙粗糲的大手在她的胸口捶搗。

……果然是跳閘了……

恢復光亮之後，兩人又讀了一會兒書。

楊禕看天色不早，正催臺若兮回家，便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循著煙味找去，兩人居然發現有汩汩濃煙正從奶奶的房間漫出。一開啟房門滿屋子的濃煙一下子將兩人嗆得眼淚橫流，插著取暖器的電插已經燒得焦黑。

楊禕更是完全被濃煙糊了眼睛，陷入一片混沌。他勉強朝床鋪前摸索了幾步，便一下子被臺若兮扯住。

&ldo;別往前走，有火。&rdo;

楊禕一愣，黑色的眼珠在眼眶裡來迴轉著，卻看不到更真切的東西。

&ldo;奶奶呢?&rdo;

臺若兮已經幾步上前，把神志不清的奶奶背在了身上。

&ldo;可能是昏迷了。電火發展的很快，我們要趕緊出去。&rdo;

楊禕明白事態的嚴重性，點頭道。

&ldo;好，你們先出去，我來報警。&rdo;

臺若兮從小做事利落冷靜，很快便背著奶奶跑出了房門。

楊禕被濃煙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眼前又是紅紅白白的一片，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摸到客廳裡的餐桌，順利的抓起手機，卻又想起了臺若兮今天剛送給他的眼罩。這次，並沒有那麼好運。他深深的彎下腰，貼著桌面摸了個遍，才將那眼罩抓在了手上。

可當楊禕微笑著從餐桌旁直起腰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完全分不清東西。他的眼前只剩下赤紅的一片，火辣辣的疼。楊禕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摸索，感覺周圍的所有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臺若兮的聲音。

&ldo;阿禕，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