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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東佐娃根本不能理解這種邏輯!她交叉著兩隻胳膊，手掌不耐煩地輕輕拍著上臂。

&ldo;要知道，根據這樣的分析結果，應當立刻給您進行愛克斯光治療!&rdo;

&ldo;給誰?&rdo;科斯托格洛托夫開玩笑似地眯縫起眼睛看了看柳德米拉&iddot;阿法納西耶夫娜。&ldo;愛克斯光治療?&rdo;

瞧吧，他對她講了有一刻鐘，而且還能怎麼坦率呢?可她還是什麼也沒有明白。

&ldo;柳德米拉&iddot;阿法納西耶夫娜!&rdo;他不無感慨地說。&ldo;那裡的情況是很難想像的……關於那個世界，外面的人連一點概念也沒有!什麼愛克斯光治療!我開刀的地方疼痛還沒有消失，跟艾哈邁佔現在的情況一樣，可已經跟大夥一起在幹活了，還澆灌過混凝土。我甚至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什麼不滿。您不知道兩個人抬的那種盛著混凝土漿的深箱子有多重吧?&rdo;

她低下了頭。

&ldo;那是另一回事。可是後來病理解剖研究室的這一答覆為什麼沒有蓋章?為什麼作為私人信件發出?&rdo;

&ldo;作為私人信件發了出來已經謝天謝地了!&rdo;科斯托格洛托夫說。&ldo;總算遇到了一個好人。我發現，女人中間的好心人畢竟比男人中間的多……至於作為私人信件發出來，那得怨我們該詛咒的保密制度!她信上還繼續寫著：&l;不過，腫瘤標本寄給我們的時候沒有註明病人的姓名。因此，我們不能給您開出正式的證明，標本的解剖玻片我們也不能寄給您。&rdo;&r;科斯托格洛托夫十分氣憤。這種表情在他臉上反映得比什麼都快。&ldo;這算什麼了不起的國家機密!真是些白痴!唯恐那邊的什麼研究室知道某某營裡關著一名囚犯科斯托格洛托夫。彷彿是法王路易的兄弟似的!至今，我的切片還作為無名氏的標本放在那裡，而您卻為治我的病不得不絞盡腦汁。保密倒算是做到了!&rdo;

東佐娃望著他，目光堅定而明確。她沒有改變自己的主張。

&ldo;那麼，這封信我也應當放在病歷裡。&rdo;

&ldo;好。我一回到那個莊子，馬上就給您寄來。&rdo;

&ldo;不，要快一點。您的那位婦科大夫能不能幫您找到，能不能寄來?&rdo;

&ldo;找倒是能夠找到……不過我自己什麼時候回去呢?&rdo;科斯托格洛托夫皺著眉頭望著她。

&ldo;在我認為您的治療需要告一段落時，您可以回去，&rdo;東佐娃一字一頓而又意味深長地說。&ldo;但那也只是暫時的。&rdo;

在交談中科斯托格洛托夫所等待的就是這一瞬間!可不能不戰而輕易放過!

&ldo;柳德米拉&iddot;阿法納西耶夫娜!我們最好達成協議，不要用大人跟小孩談話的這種調子，可不可改用大人跟大人談話的那種調子?很認真地談談。今天巡診時我對您……&rdo;

&ldo;今天巡診時您在我面前，&rdo;東佐娃的大股頓時一沉。&ldo;作了一次丟臉的表演。您想幹什麼?想把病人的思想搞亂嗎?您在往他們的頭腦裡灌輸什麼?&rdo;

&ldo;那會兒我想幹什麼?&rdo;他說時並不發火，同樣很有份量，並且理直氣壯地坐在椅子上，脊背緊靠著椅背。&ldo;我只是想提醒您，我有權支配自己的生命。人可以支配自己的生命，不對嗎?您是否承認我有這樣的權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