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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絕對不可能,&rdo;科斯托格洛托夫不容反駁地說。&ldo;您自以為是瞭解了的事情,其實並不瞭解。要是就此嫁人,必定後悔莫及。&rdo;
&ldo;好一幅遠景!&r;卓婭晃了晃腦袋,接著還是從那隻橘黃色的大提包裡取出一件繡花活兒,把它展開。那是繃在繃子上的一小塊底市,上面已經繡好了一隻綠色的鶴,狐狸和長頸瓶還只是畫著輪廓。
科斯托格洛托夫瞧著它,像看到奇蹟似的。
&ldo;您會繡花?!&rdo;
&ldo;這有什麼好使您驚奇的?&rdo;
&ldo;我真沒想到,現今連醫學院的女大學生也會做刺繡這種工藝活兒。&rdo;
&ldo;您沒看見過姑娘們怎樣繡花嗎?&rdo;
&ldo;也許除了早年我很小的時候。在20年代。那也要被看作是有資產階級思想。為此會在共青團會議上把你狠批一頓。&rdo;
&ldo;現在這是很時興的。您竟沒看到?&rdo;
他搖了搖頭。
&ldo;這您有看法?&rdo;
&ldo;您想到哪兒去了!這是那麼可愛,瞧著也舒服。我很欣賞。&rdo;
她一針接著一針地繡,讓他欣賞。她看的是底布,而他看的是她。在黃色燈光下,她的睫毛微微泛著金光。就連露出來的連衫裙衣角也泛出一層金色。
&ldo;您是一隻帶劉海的小蜜蜂,&rdo;他悄聲說。
&ldo;什麼?&rdo;她沒有抬起頭來,只是皺了皺眉。
他重複了一遍。
&ldo;是嗎?&rdo;卓婭似乎期待著更動聽的恭維。&ldo;要是您住的那個地方誰也不繡花,那大概很容易買到繡花絲線吧?&rdo;
&ldo;什麼,什麼?&rdo;
&ldo;繡花絲線。就是這種線‐‐綠的、藍的、紅的、黃的。我們這兒很難買到。&rdo;
&ldo;繡花絲線。我會記住的,一定去問問。要是有,我必會寄給您。要是我們那兒這種絲線有的是,那您乾脆搬到我們那裡去,豈不更合適?&rdo;
&ldo;你們那究竟是什麼地方啊?&rdo;
&ldo;可以說是處女地。&rdo;
&ldo;這麼說,您是在荒地上工作?您是墾荒者峻?&rdo;
&ldo;就是說,我到那兒去的時候,誰也不認為那是未開墾的荒地。現在倒是弄清楚了,那是處女地,墾荒者一批批到我們那兒去。等您畢業分配的時候,您就要求去我們那兒好了!毫無疑問,不會不批准的。去我們那兒肯定會同意。&rdo;
&ldo;莫非你們那兒真的十分糟糕?&rdo;
&ldo;一點也不糟糕。只不過人們對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的觀點顛倒了。住在五層樓房的籠子裡,讓別人在你的上方敲敲打打。來回走動,四面八方都是廣播喇叭‐‐這被認為是好得不得了。而住在草原邊上的土房子裡,成為一個勤勞的莊稼人‐‐這被認為是極其倒黴。&rdo;
他一點也不是開玩笑,而是帶著一種疲憊的堅信不疑的神情說的,甚至不願藉助於話音之高去強調自己的結論。
&ldo;可那是一片荒原還是沙漠?&rdo;
&ldo;荒原。沒有沙丘。不過還是有這樣那樣的草。那兒長著一種&l;然塔赫&r;草,就是&l;駱駝刺&r;,您不知道嗎?這種草帶刺兒,但是7月裡會開出粉紅色的花來,甚至還散發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