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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棚子外的人已經有些騷動不安起來。

孔管家冷笑一聲，心道：燕窩只能賣給達官貴人，小戶人家根本用不起這玩意兒，更別說一干泥腿子了，老子今天就是吃定你了！

孔管家斥道：&ldo;老夫還真是看走了眼，你這燕窩分明是質地不純，摻雜了鐵鏽，不收了！&rdo;

康興安一聽此言，急道：&ldo;力哥兒摔壞了腦袋，孔管家您別生氣啊……&rdo;

張力氣得渾身發抖，也不管康興安，一把將血燕抓過揣入懷中，對康興安道：&ldo;安子，咱們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去衛城賣！&rdo;

孔管家絲毫不以為意，冷哼一聲，轉頭對身旁家丁道：&ldo;去！告訴衛城所有藥鋪和山貨鋪，這兩個泥腿子賣給我孔府的山貨坐地起價，誰敢收貨就是壞了規矩，到時候孔老爺一張條子遞與齊通判，直接抓人！&rdo;

一聽這話，張力原本跨出涼棚的腿有如灌了鉛一樣，邁不動分毫！

康興安臉上額頭已隱隱地現出了汗漬，拽著張力的衣袖：&ldo;力哥兒，這，這……&rdo;

周圍賣山貨的村民也不自覺地將身子挪了挪，似乎要與張力劃開界限。

&ldo;這小子胡說八道，惹惱了孔管家，哪會有他好果子吃？&rdo;

&ldo;孔府的恆昌號是衛城數一數二的大商鋪，哪是好糊弄的？&rdo;

&ldo;這傻小子真是失心瘋，孔管家說不收的貨，又有何人敢收？！&rdo;

……

聽著眾人的冷嘲熱諷，看著康興安哀求的眼神，張力的心亂了。

唉！自己還是想當然了，穿越過來的這世道，又哪有說理的地方？

就在張力進退兩難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莊子裡的大道上遠遠駛來一輛馬車。

眾人紛紛避在兩旁，一名鬚髮俱白的老者拉著小孫子躲在路旁，小聲說道：&ldo;這是孔老爺的車駕，若是擋著道了，撞死也是白搭。&rdo;

孔管家神色一凜，竟是也不管張力了，匆忙跑出涼棚，恭敬地立在孔府大門前。張力有些詫異，目光不自覺地隨著眾人一起，盯著疾馳而來的馬車。

馬車駛近了孔府大門，逐漸減速，最終緩緩停下。

孔管家熟練地小跑到馬車跟前，掀起車簾，一名五十歲左右頭戴四角方巾，身穿月白色帶花紋素綢的矮胖子走下了馬車，長長地嘆了口氣：&ldo;唉‐‐&rdo;

張力正在揣摩這位的身份，只見那孔管家小心地問道：&ldo;老爺，怎麼樣了？&rdo;

這話一問出來，張力就知道這位應該就是孔老爺了。

孔老爺搖了搖頭，&ldo;衛城裡的薛郎中讓我另請高明，說是已經來看了兩次，三劑湯藥下去完全不見效，恐怕得準備後事了……&rdo;

孔管家一聽此言，面如死灰，喃喃道：&ldo;這崩漏之證，原本在婦人裡也只是稀鬆平常，為何夫人這般兇險？&rdo;

孔老爺嘆了口氣：&ldo;薛郎中是金州衛看婦科看得最好的郎中，連他都束手無策，看來夫人也是命數已定。&rdo;

張力離兩人不遠，耳朵裡聽到&ldo;崩漏&rdo;兩字，頓時來了精神。

身為後世醫學博士的張力知道，這古代的&ldo;崩漏&rdo;泛指婦人月事不調。暴下如注，大量出血者叫做&ldo;崩&rdo;；出血量少，淋漓不絕者叫做&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