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5 頁)
前世的蕭曄並沒什麼酒量,重生到這一世後,更是繼承了酒品不佳的劣性。剛剛吃得膩了,喝下了滿滿一尊酒,此時只覺臉上有些發燒。常言道酒壯人膽,她打了一個飽嗝,迷茫地看向桌案前的嬴珩,眉宇微蹙,不滿地問道:“陛下何以要笑臣?”
“朕上次見到你這麼孩子氣的樣子,還是在朕登基之前,此後那我二人每每再見,都是以君臣之禮相待,再不復年少童真無邪、意氣風發。”嬴珩微笑著將話說完,卻不由自主悵然垂眸。
韓文殊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眼中都是重影,只見她微眯著眼,秀眉輕蹙,實在嬌憨可愛。
“愛卿的酒量倒是與從前一樣。”看不清他唇角的笑意。
韓文殊撕咬了一口手中的豬肘子,冷笑一聲,揚聲理直氣壯道:“臣沒醉!”
嬴珩見她這般樣子,索性將筆擱下,摺子推到一邊,饒有興致地笑道:“好,你沒醉,那你還記得當年在甘泉殿陪朕賞月時喝下的那一盅桂花酒麼?”
“桂花酒?桂花?桂花糕——唔,好吃!”韓文殊酒意上來,跪坐著的身子也有些搖搖晃晃。
“你愛吃桂花糕?”嬴珩笑意更濃。
“嗯,愛吃!”
韓文殊直直看向嬴珩,臉上頑皮的笑意褪去,眼中漸漸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阿杰,是你嗎?”
“阿杰,他們都罵我……”韓文殊手上的肘子掉到桌上,盤子應聲而碎,然而此刻卻沒有人在意它從碎裂的盤子上滾落到地。
嬴珩面色黑沉,片刻前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他微眯著雙眼,靜靜地聽著她輕喚的名字,整個宣室殿都像是墜入了冰河,寒冷,凜冽。
她緩緩伸出手,夠向一旁斂容正色的嬴珩。手指胡亂地抓了抓,她以為觸手可及,卻怎麼也摸不到。
嬴珩看著伸向自己的那隻白皙纖長的手,有些彷徨,又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他夢寐以求多年的心願,然而他卻害怕這是一個夢,觸到就會碎的夢。
身前的桌席終於禁不住伏在上面的韓文殊的重量,直直倒在地上,一桌酒菜全部埑翻在地,纖瘦的人兒也隨之摔倒。
嬴珩騰地站起身,蹲下將她扶起,卻沒想到她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緊緊依偎在他懷中。她的指甲掐著他的衣衫,手臂用力地抱緊,嬴珩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他不敢呼吸,生怕驚到懷中人,直到門外傳來陳順擔憂的問詢聲。
“朕無事,誰都不要進來!”
他慌亂地應答,像是在害怕什麼,是怕這片刻的溫柔被人打擾嗎?還是奢求著再長久一些的溫存?
嬴珩的手顫抖地撫上她的肩頭,小心翼翼地喚道:“子卿?”
子卿——
陌生卻又是最熟悉的名字,那些記憶如走馬燈般浮現。三歲時她才剛剛識字,便追在他身後要他取個字,他不勝其煩,隨口說了“子卿”二字;十四歲時,匈奴屢屢來犯,皇爺爺病重,她要奔赴沙場披掛上陣,他送她出城,城外的小亭裡,他曾說:“子卿子卿,這個卿字極好。”她卻笑答:“酸腐味兒太重,一點兒不豪邁。”雖如此說,她卻始終未換;三年前,她二十一歲,卻是痛徹心扉後,指天發誓,終有一日要將他千刀萬剮。
思緒翻湧著,甜蜜而又痛苦的回憶交織出現,歷歷在目,像是一把把尖刀將他扎得千瘡百孔,直到耳邊傳來輕聲細語的哀怨聲。
“他們都罵我、他們都罵我,所以我不能……”
懷中的人斷斷續續地哭號,嬴珩被拉回到現實,他靜靜聽著她嘴裡含混不清的泣語聲,神色驟冷,他沉著聲音問道:“誰罵你?他們是誰?”
只見韓文殊倔強地搖了搖頭,滿臉淚痕,卻又突然變得豪邁,大笑著將他推開,嬴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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