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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一輕,心臟幾乎要從喉嚨口迸出,卻又迅速落下。
“嘔——”當即就有幾個船客再忍不住,對著之前船工發給每個客人的繡筒大吐不止,船艙內本就不堪的味道更加強烈,就在大多數客人都無法忍受的時候,船老大終於出現,宣告了一個好訊息:
“好了!門關峽已過,接下來就再無危險了,各位客人若是願意,可以到甲板上走走,不過,總是在水上,還請各位離船舷遠一點!”
還能行動的客人立刻解開腰間的繩結,衝出船艙,一出去,就有幾個年輕人仰天長嘯,興奮不已。這種情況,船老大見多了。卻仍舊忍不住呵呵一笑,再見艙內幾個暈船較重的客人實在沒力氣,轉頭順喊了幾個船工進來,給他們解開繩結,扶著他們出去,其中又有幾個女客。船工們不等老大出聲便喚自己婆姨過來幫忙,總算將所有人都扶了出去。
江面上,空氣清新,怡人心神。兩岸懸崖峭壁,灰石嶙峋,卻又千峰疊翠,雲霧繚繞,雖看不清晰,卻可聽見猿啼鳥鳴。宛若仙境,便是幾個嚴重暈船的客人一時也不禁看呆了。
“湛湛長江水。
上有楓樹林。皋蘭被徑路,青逝駸駸……”一個文士裝束的男子信口吟誦,未唸完便想到這首《詠懷》(注)地下文乃是“遠望令人悲,春氣感我心”的傷懷之辭,顯然不甚對景。也就搖搖頭,沒有往下念。
與他同行的幾個也都是書生,一見此狀。縱是臉色不好的那幾個也都起了興致,就站在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詩論文,只是,瀾江雖是佳景,卻一直是貶謫之地,幾人一時間能想到的有名的古詩文竟都是離別傷情之作,不禁讓人為難,正在文士冥思苦想之時,卻聽幾船舷邊傳來一陣笑聲,幾人正要惱,卻聽那邊有人放聲而歌,凝神一聽,文辭竟是格外動人心魄。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注)
一遍歌罷,又重頭再來,和聲共唱地人卻是更多了,竟都是船工。
“好詞,雖亦有悲意,意境卻是壯闊,船家,這是何人之作,竟未流傳?”說話的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眉目可親,一身簡單的赭青絲袍,看不出身份,卻顯然不是一般船工敢答話地人。
船老大立刻過去,陪著笑,垂手回答:“幾個後生伢子賣弄,惹客官見笑了!說是何人的大作,其實也是一個客人隨口唱的,後生喜歡,就常常唱,那客人是誰,小的卻是不知。”
“不知那人年紀多大,形容有何特色,聽口音是何處人?”老人家卻有了興致,竟細細打聽起來。
船老大卻猶豫了,支吾半晌,竟藉口有事就要離開,不待老者皺眉,他身後的隨從便身形一動,攔住船老大的去路,手按刀柄,態度卻還溫和:“我家主人只是詢問,船家不方便告知竟可實言,這般態度卻是不敬了。”
船老大未吱聲,旁邊年輕地船工卻忍不住要上前,被船老大狠狠瞪了一眼,才不得不止步。
船老大無奈身,對那位老者道:“客官,小的知道地也就那些,至於您後來問的,那人一直戴著那種帽子,小的實在沒有看見。”船老大指了指旁邊一群官眷頭上的離,一臉誠懇。
“竟還是位女子?”老者輕笑,“天下女子中,願意在文才上下功夫的也不少,只是,此詞非有大境界卻是作不出地,一時間,老夫倒想不到能是何人所作了。”老者並不在意,自嘲一笑,便擺手讓船老大離開了。
“詩詞文章中也有爺想不到的事情?”扶著老者的妙齡女子湊趣地調笑,引來老者一陣大笑。
“小妮子大膽!”老者親暱拍拍她地肩,語氣卻十分縱容。
“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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