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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本欲就此離開,但終究心軟,拗不過妻兒,無奈就近買了三頂草笠,各各戴上,不以真面目示人。
草笠闊大,蓋住梁蕭的小臉,害他時時用手撐著,大覺累贅。他瞧了片刻,忽道:“爹,這老頭兒倒挺神氣!”梁文靖循他手指望去,只見木臺上立著一名五旬老者,頭戴萬字巾,鷲鼻闊嘴,濃髯烏黑,身上一襲白袍,袖襟處滾了金邊,胸前描繡淡墨山水,雲霧中一隻大鷹張翅探爪,若隱若現。梁文靖頷首道:“這想必就是雲萬程了。天眼雕王,名不虛傳。”蕭玉翎冷哼一聲,道:“什麼叫名不虛傳,一句話,人要衣裳馬要鞍,改天我也給你做一件這般衣衫,穿了往臺上那麼一站,哼,包管比這糟老頭神氣。”梁文靖回望妻子,只見她眉眼彎彎,淺淺而笑,便覺心中溫暖,笑道:“你不常罵我麼,穿什麼衣服都像土包子。”
蕭玉翎白他一眼,道:“我說了你就信啦,我說你是大蠢驢,你是不是呀?”梁文靖莞爾道:“自然不是,你不是常罵我比驢還蠢麼?”蕭玉翎欲要發嗔,但見丈夫嬉笑神氣,便啐道:“好呀,你這死呆子也會繞彎子說話了?可你再土再蠢,也勝過那個姓雲的。你記不記得,那天在城頭,你穿著鎧甲,瞧著比誰都精神……”說到這裡,忽見梁文靖面色泛黑,心知他不願提起舊事,便笑一笑,住口不言。
這十年來,夫妻二人雖然如膠似漆,相親相愛,唯獨當年守城之事,誰也不願提及。蕭玉翎一時高興,無心說起,梁文靖頓時念起亡父,不勝黯然,忽聽梁蕭叫道:“爹爹,咱們近一點兒成麼?這裡都看不明白。”說著手搭涼棚,極目眺望。梁文靖一瞧他便覺生氣,虎起臉道:“不成!你就是人來瘋,一到人堆裡,鐵定又要生事!”梁蕭撅起小嘴,兩眼瞧著玉翎,想搬救兵。蕭玉翎笑笑,湊近他耳邊道:“乖兒,你爹今天吃足了炮仗,我也不敢觸他黴頭呢。”梁蕭失望之極,又覺納悶:“媽也怕起爹來了?哼,比公雞下蛋還要古怪。”
梁文靖沉吟一陣,說道:“玉翎,你說我方才會不會傷了他?”蕭玉翎道:“傷了誰?”梁文靖道:“就是那個姓雲的少年,我急於脫身,出手忒重了些。”蕭玉翎道:“打就打了,你還怕老窮酸找你算賬?”梁文靖笑道:“敢情你也瞧出來了?”蕭玉翎道:“呆子才瞧不出來?不過我卻奇怪,老窮酸好端端的,為何改叫鳳翔先生?”
梁文靖道:“這大約是先生遊戲風塵的假名,鳳凰之中,鳳者雄也,凰者雌也……”蕭玉翎道:“什麼雄也雌也,公也母也才是!哼,你一說,我就明白了,鳳是公的,翔字拆開,便是羊羽二字。”她白了梁文靖一眼,恨恨道,“當初他捉弄得我好苦,你也是幫兇,都該按住打屁股。”
梁文靖不想事隔多年,她還記仇在心,無奈笑道:“你要打,儘管打我好了。”蕭玉翎道:“好啊,你當我說笑嗎?”伸手要打,見文靖作勢欲閃,便收回纖手,含笑道:“我才不想打你,皮粗肉厚的,打得我手痛。”梁蕭冷眼旁觀,這時忽地插話道:“媽不是不想,是捨不得。”梁文靖不禁滿面通紅。蕭玉翎咬著銀牙道:“小混蛋你懂個屁,我看你才是皮癢欠揍。”說著輕輕打了梁蕭一巴掌。梁蕭咯咯笑道:“我就皮癢,我就皮癢。”只在她懷裡亂拱。蕭玉翎見有人瞧過來,不由粉頸泛紅,低聲道:“乖乖的,否則我不抱你了。”梁蕭倒真怕她放下自己,人小腿短,看不成熱鬧,忙端正姿態,平視前方。
雲萬程立在臺上,瞧著下方人頭聳動,胸中一時猶如火熾:“人說這十年來,大宋過慣了太平日子,只見駿馬肥死,雕弓斷絃,人心不如往日。但看這百丈坪中,哪是如此?”遊目四顧,卻不見靳飛、雲殊,心生不悅,冷哼一聲。再看臺上,又暗暗發愁:“那三位老友遲遲不來,莫非道上出了事情?”
左旁的白髯老者瞧出他的心思,笑道:“老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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