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痛斥(第2/3 頁)
的所作所為,你自編自演一出拙劣的戲碼,比上次在襄園撕我衣衫、要對我用強,還讓我作嘔。”
“誰說與你聽的?”
“曾御史,你好像一點也不慚愧,而只關心戲怎麼演砸了。你身上穿的官袍,你食的俸祿,都是哪裡來的?你為了讓我感激你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就毫不在意那些十冬臘月被禁軍趕出屋子的農人。”
“曾御史,哦對了,還有不知道哪個或者哪幾個與你交好、為你助演的大官人,你們讀書、科舉、穿上綠袍、再努力讓綠色變紅變紫,就是為了隨心所欲地做這樣的勾當?”
“曾御史,你們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我讓你哭你就得哭、我讓你笑你才能笑的威風派頭?你今天為了騙取一個普通女子的感恩戴德,竟能公器私用到這般地步,那麼明天,過幾年,過十幾年,等你坐上宰相位子的那一天,你是不是覺得,翻雲覆雨、加膝墜淵、乃至生殺予奪,都不過是你一個念頭、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事,而根本不必考慮是非曲直,更不必考慮芸芸螻蟻的死活?”
“曾御史,我,如今仍是個微小的布衣,但我,不是從前那個姚娘子。你為官能否三省吾身、不陷黨爭、風清氣正,我沒本事也沒興趣去管。只是,你從今天起,離我,離我的店,離我鄉下的田,最好遠一點,否則,我攢了錢請人寫話本、寫雜劇,城中東南西北的瓦子演去,分上下場,襄園的故事一場,開封縣的故事一場。蔡京與宮中內侍合夥占人祖屋的醜事,瓦子都能演,你我之間的事,伶人們不敢演?我不怕丟人,我沒錯我丟什麼人?曾御史,要不要試試?”
那一刻,曾緯簡直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氣惱自己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所做的一切,救她命,給她心,為她與自己創造一個隱秘的、但可以無視貞節牌坊的城中桃源,令她不必操勞就能錦衣玉食,而她呢,最後,就像司馬光附體了一般,滔滔不絕對自己發表了這樣一篇控訴的檄文,還以威脅結尾。
她平日裡連詩都背不得半首,連詞都寫不出幾句,竟然,在今日,能大段大段地出口成章。
她是有多麼厭惡我?
她是有多麼自視為道德高士?
曾緯在那狹小的灶間裡,看著窗外透入的最後幾絲夕暉,映著對面那女子的眼睛。
然後,天完全黑了,但女子的眼睛已然透出灼灼之光,逼視著他。
曾緯不知怎地,覺得這目光,即使與襄園那個夜晚所見相比,也透出渾然不同的駭絕之意。
原來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
曾緯想到姚歡最後那幾句威脅之語,天靈蓋彷彿嗡嗡作響。
她若言出必行,讓滿城的藝人嘴皮翻飛……他曾緯剛剛鋪陳開的風光霽月的仕途,莫不是真要戛然而止?
曾緯與姚歡對視一陣,“你”了好幾回,終究“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他半是渾噩半是清醒地逃離竹林街,隨便撞進一家大酒樓,好歹仍曉得自己身上穿著官袍,須忌諱些,遂要了個雅間,獨自喝到夜深。
此刻,曾緯靠在木桶壁上,被沐浴之水包圍,似乎才因身體上最為淺白直接的鬆弛,而漸漸緩過神來。
但旋即,他抬手撈起水面上的木瓢,向侍立桶邊的小婢女身上扔去。
“你和這瓢一樣,是木頭嗎?水冷了,不曉得再兌些熱的進來?”
小婢女惶然,忙去角落中提桶來加水。
若是晴荷在屋裡,哪會這樣做事!
曾緯想到晴荷,胸中不免升起另一股忿忿。
鄧洵武這個邪慝小人、斯文敗類,明知晴荷是魏夫人許給愛子的第一個侍妾,他也敢直接開口要!
晴荷,晴荷……
他這一回,真是折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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