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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緒不在乎死後能夠留下什麼,無非就是一具身體,那麼多種元素組成,時間久了還是會從有機質變成無機質。
她注重的是活著的。
她害怕,見不到活著的阿爾最後一面。
白天見面的時候其實她就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雖然直到百多年後科技發達到可以把探測器送到火星把人類送到月球,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無法解釋,正如人在遇到事時的某些預感。
不過這不是探討科學的時候。
春緒的速度很快,更何況兩人家裡只隔了一道牆幾十米,人在應激狀態下身體會產生平時難以想象的力量,就像春緒原來必須要藉助梯子來番強,但是這次她在狂奔中就像很久以前狀態全盛時期那樣,直接一躍跳了過去。
麗子在後面上氣不接下氣的跟著,走大路。
急急忙忙推開門的時候春緒鬆了一口氣,阿爾還活著,不僅如此,還有意識。
“阿爾……”她輕聲喊道,好像怕吵醒一個正在熟睡的人。
“春緒閣下,在最後還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已經無法坐起的阿爾側了側頭,然後笑著說。
“這話是我說才對吧,阿爾。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有你這樣的人做朋友,真的是很幸運的事。”春緒搖搖頭,這個時候她已是狼狽不堪,頭髮披散,渾身溼透,臉色蒼白,和貞子有得一拼。
“……能給我演奏一遍卡農嗎?”阿爾輕聲說道。
春緒整整頭髮,然後擰了擰衣角的水,雖然知道阿爾看不到,但是她還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同樣是輕輕的聲音,儘管春緒沙啞而粗噶的聲音破壞了表面的輕柔:“當然沒問題,我還想讓你給我驗收成果呢。”
春緒先找到乾淨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確定不再滴水後走進屋,關上門,熟門熟路取出了阿爾的琴盒,然後將琴頂在左肩窩,右手執琴弓,開始緩緩地拉動琴絃。
卡農並不長,從兩分多到四分多不等,就藝術水準來說,春緒的水平並不算高,但是她拉的很用心,而阿爾也不是在乎她真正演奏好壞的人。
“其實我啊……我的姓氏是阿瑪蒂,如果可能的話,真希望能夠回到克雷莫納看看我的媽媽和兄弟……”阿爾的話已經猶如夢囈,春緒知道,這次,她是真的要和這位朋友訣別了,但是她沒有停下,而是放緩了節奏,聆聽阿爾的遺言。
“不過能夠來到日本傳遞主的旨意也是一種際遇吧,我不後悔來到這個地方。更不後悔留在這裡……春緒閣下,你是我永遠的朋友……沒能夠把更多的指法教給你,沒來得及教你跳圓舞,沒能參加你的婚禮,真是……太遺憾了……”最後一個音節結束,阿爾的聲音也停止。
屋子裡一下子寂靜的可怕。
到最後都沒能給你唱一首我的太陽,真是太遺憾了。
春緒在心裡補充道。
她走過去,看到阿爾雖然清瘦但是安詳的臉,將還有餘溫的頭扶到枕頭上,將他平躺的身體正了正,然後起身,鞠了三個躬。
這個時候門被“嘩啦”一下推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麗子氣喘吁吁扶著門框愣怔著看著春緒,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永遠不會再醒來的金髮青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我……我喜歡你啊,法拉利先生!”有點土氣的小姑娘哭喊道。
春緒一愣,回頭看過去,可惜看到的是一臉淚水。
女孩子的告白沒能聽到,真是太遺憾了。
“麗子小姐,別哭了……阿爾一直在笑,你幹嘛哭給他看呢?”春緒輕聲說。
“春緒小姐,你……你難道不難過嗎?”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抽噎著的麗子問道。
春緒看了看她,然後重新拿起阿爾留給她的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