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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蕙站在她身側,幽幽道:「大小姐也別吃心,咱們府上對外雖稱您與二小姐是雙生姐妹,可京城中有多少人相信這個說辭,就不好說了。素來選秀是最重血脈的,陛下看不上您也是有的……」
沒等她說完,雲羨便站起身來,蘭蕙一句話噎在嗓子裡,剛想再說,便見屋子裡的人走了出來。
那人著了一身紫色的圓領窄袖袍衫,頭上戴著幞頭,眯縫著眼,神情倨傲的走在最前面。劉行止跟在他近旁,徐慈心和兩個太監走在最後,皆是低著頭,靜默不語。
雲羨一看便知,那人來頭不小。歷來皇宮之中,只有天子近侍才有資格穿紫色。
他瞥見雲羨,腳下略頓了頓,看向劉行止,道:「這位是……」
劉行止忙走上前來,含笑道:「她是我的嫡長女,劉雲羨。」
「公公萬福。」雲羨行禮道。
「嗯。」那人略一沉吟,示意雲羨起身,很快的將目光掠了過去,看向劉行止,道:「咱家這便回宮去了,丞相大人不必相送。」
劉行止拱了拱手,笑著道:「福公公慢走。」
那人笑著擺了擺手,便大步離開了。
直到那一行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劉行止才鬆了一口氣,沉聲道:「都進去罷。」
徐慈心紅了一雙眼,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輕輕的「噯」了一聲。
一進門,劉行止便擰緊了眉頭,看向徐慈心,恨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那福瑞是什麼人,他雖是個太監,可在陛下心裡,倒比我們這些臣子親近多了。你這樣哭哭啼啼的,落在他眼裡,只當是你不願阿念進宮選秀呢!若是他在陛下面前多言幾句,這闔府上下都別想活了!」
「我……」徐慈心想解釋,可一看雲羨站在旁邊,便不敢多說了,只得硬生生的把話吞在肚子裡,道:「老爺說的是。」
劉行止知道徐慈心顧慮著雲羨,便不再多言,只強壓著怒意,有一口沒一口的斟茶吃。
雲羨走上前去,不動聲色,道:「父親,這茶涼了,喝了傷胃,還是我去重新沏一杯罷。」
劉行止抬了抬眼,見雲羨白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望著自己,不覺心裡也軟了幾分,鬆口道:「你身子還沒好,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這些事讓下人去做罷。」
雲羨摸了摸自己的臉,道:「許是方才凍著了,沒大礙的,父親不必憂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去沏了兩盞茶來,一盞端到劉行止面前,一盞放在徐慈心身側,柔聲道:「父親,母親,定是我昨日說的話重了,傷了您們的心。我昨日一夜未睡,細細想來,此事我雖有些許委屈,可父親、母親的心裡只怕都比我苦上百倍的。我自小未在父母面前盡過孝心,倒是阿念替我做了許多,說到底,還是阿念吃虧多些。」
「我這樣咄咄逼人,不僅讓父母為難,更讓妹妹寒心,實在是……」雲羨說著,不覺低下頭去,輕輕的啜泣起來。
徐慈心本就內疚,如今見她懂事,心裡越發的心疼起來,忙拉著她的手,道:「阿彌陀佛,好孩子,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雲羨順勢滾進她懷裡,帶著哭腔,道:「我只恨自己不能消失,我在相府裡,只會讓父親蒙羞,讓母親難過。」
徐慈心嘆息道:「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女兒,是這府裡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你不在相府裡,還能在哪?」
雲羨道:「母親,您還是讓我回涼州去罷!若不是蘭蕙提點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給父親、母親添了那麼多麻煩。」
「蘭蕙?」徐慈心抬頭看了蘭蕙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蘭蕙沒想到雲羨會提到自己,連忙跪了下來,道:「夫人明鑑,奴婢自小在府裡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