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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和平與祥寧。”
“你的意思是說,所謂靈魂就是人的心?”
“也可以這樣說——是人性中不滅的東西,在肉體消失後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於天地間,所形成的一種氣場。他們因為未完的恩仇,或者未了的心願,而留戀人世不忍離開,並因生前稟賦的德行而化為善惡兩氣,勢不兩立,正如人的世界一樣。”
一根看不見的針牽著溫柔的線將我破碎的心一點點縫合。
我問秦鉞:“宇宙中,像你這樣的靈魂很多嗎?”
“很多,很多。但是我們只因情感而存在,也因情感而有不同的際遇。不但你不可能看到我們每一個人,即使我們自己,也因為際遇的不同,而只能彼此擦肩而不相知。”
“也就是說,你同我是有緣的,所以只有我可以看到你。”
“正像你所說,是你呼喚我的名字使我重生。”
愛人是愛人的天使。在愛人的眼中,對方永遠是世界上最好、最完美、最偉大、具有起死回生、轉換乾坤、超越一切能力的異人,永遠是這一個,不可混淆,不能取代,無論是人是魂,只要愛,便都是一樣。
走的那天,九問來車站送我,在我臨上車前,他突然問:“你的心上人,就是你哥哥吧?”
我只覺匪夷所思,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如此奇特的想象。
九問說:“我說你怎麼那麼堅決呢,那天聽到你父親的話我才知道,原來你哥哥不是親哥哥,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說我比他遲到上千年了。你的愛情,是從襁褓時代就已經註定了的吧?”
我十分意外,想不到他竟會得出一個這樣趣致的結論。不過到這時候,我已經很瞭解九問同我自己。愛一個人,眼中就只有對方,再也看不到其他。但九問不是這樣的人,他看到什麼,便想用一隻手緊緊抓住,可是他的心他的眼,卻仍在整個世界周遊,不肯停留。不不不,那不是愛,是佔有慾。
我於是由得他誤會下去,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省卻解釋的煩惱。
我終於又一次起程了。
再回洛陽,我的眼中已經多了一種破碎的東西,一種無法挽回的傷痛——母親用她的生命鐫刻在我的生命中那種傷痛。
悲傷像一襲超重的皮裘將我包裹,我知道今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西安到洛陽,洛陽到西安。這,也正是婉兒陪伴武則天一次次走過的路程。
幾乎每一次,都要經過新的殺戮,新的死亡,新的仇恨與政變。廢賢立顯,五王之亂,神龍革命,劍刃二張,中宗當朝,韋后亂政,還有隆基平逆,逼殺婉兒。
呵呵,隆基平逆。可是誰能說得清,誰是正,誰是逆?無非是你死我活,勝者為王。
拍攝已經進入尾聲。
景龍四年(710年),韋后毒殺中宗,命宛兒代擬詔書。婉兒原議立李重茂為帝,相王李旦為宰輔。韋后不允,命改李旦為太子太師,自己臨朝親政,欲效武皇稱帝。6月20日夜,李旦第三子臨淄王李隆基秘密回京,與太平公主、兵部侍郎崔日用合謀討逆,突入太極殿,將韋氏及子侄一網打盡。其後來入昭容寢宮,欲殺婉兒。
宮女驚惶失措,四散奔逃,上官婉兒卻不慌不忙,淡掃蛾眉,輕塗丹朱,命宮女執紅燭侍立宮門兩側,自己親身出迎,斂衽施禮,雙手奉上原擬擁溫王李重茂為帝、相王李旦為宰輔的詔書原稿,向臨淄王痛陳原委。然而李隆基國恨家仇,義憤填膺,根本聽不盡任何解釋開脫之辭,遂揮刀如虹,斬於旗下。
是時紅燭滴淚,宮幃慘淡,我走過長長的殿廊,走過深深的黑夜,走在現實與歷史之間。
月光如水,而風聲如泣,我站在李隆基面前,面對著他高高舉起的利刃,忽覺萬念俱灰,無比厭倦,低聲問:“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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