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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得找你。而你只要弄不死我,」匕首拍在臉上,對面威脅的人慢條斯理地笑著,「就得被我弄死。」
安樂侯世子都快要哭了,「聖上,剝奪他軍功就行了。」
安樂侯思索片刻,也覺得這樣很是出氣,硬邦邦跟著道:「聖上,先前是臣莽撞了,犬子說的對。既然如此,我敢問薛大人一句,你受不受這五十大板?」
薛遠行禮:「臣一切聽聖上所言。」
顧元白半晌後,才道:「既然如此,就依安樂侯所言。」
薛遠就被帶了出去,為了以安撫安樂侯之心,薛遠就在門前被打上這五十大板。
沉重的板木打在身上的聲音透過房門沉悶傳入殿中,薛遠一聲不哼,偶爾之間才會響起幾聲悶哼。
顧元白靜了一會兒,突然拿起了筷子,面無表情地繼續用著膳。
田福生小心翼翼道:「聖上,小的讓御膳房再給您上一輪新的膳食?」
顧元白:「退下。」
田福生不敢再說,悄聲退了下去。
白玉筷子在瓷盤上碰出點點清脆聲響,每一聲都在外頭沉聲的板木之間響起。安樂侯世子隨著一聲聲的悶響臉色越來越白,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
殿內沒有一絲聲音,更因為如此,外頭的聲音才更加清晰。
沉沉悶悶,聲聲入耳。
身體弱的人,打得狠的話,三十大板都能打死人。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到外頭終於停了,安樂侯頭上的也不由泌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顧元白放下了筷子,淡淡道:「薛遠在荊湖南,抓捕了反叛軍重要黨羽數十人,俘虜地方士兵萬人以上。安樂侯世子這尾指貴,貴得連這等軍功也能抹去。」
安樂侯心中一顫,父子兩人連忙跪倒在地:「臣惶恐,臣失言……」
「荊湖南和江南數十萬民眾,這些免於戰亂傾軋的百姓性命也抵不過世子的一根手指,」顧元白繼續道,「紈絝囂張,跋扈不講道理,安樂侯世子好得很,手指也值錢得很。」
安樂侯與其世子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良久,顧元白才道:「退下吧。」
安樂侯不敢再提軍功的事,他與安樂侯世子兩個人勉強起身,朝著顧元白行了禮,匆匆從宮殿褪去。
外頭行刑的侍衛走了進來,稟報導:「聖上,五十大板已行刑完畢了。」
站在一旁聽到這話的褚衛和常玉言心情複雜。
顧元白朝著一旁看了一眼,讓他們退了下去。褚衛從宮殿內走出去時,看到了一地的水漬和血腥味道。
他眉目一收,壓下心中萬千心緒。
顧元白端起杯茶水,水喝到半杯,他突的站起了身,眉壓低,「帶朕去看他。」
御醫已經為薛遠治療過了,顧元白來的時候,除了潮濕、血腥氣之外,還夾雜著藥草味。
這地方窄小,壓抑。顧元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他甚至覺得這個房間極為昏暗,讓他呼吸不過來氣。
聖上緩步走到薛遠的床邊,垂下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薛遠。
薛遠竟然還保持著清醒,他臉色難看,汗水濕了鬢角,濕了衣領。他聽到了聲音,順著響動一看,乾裂的嘴唇扯開,朝著顧元白露出一個他從未露出過的疲憊的笑。
「聖上。」
顧元白道:「你為了替兄弟出氣而受了這一段懲治。品行雖好,但朕希望你以後知道,此乃法之不可為。」
薛遠笑了笑,身子動不了,只能趴著,身上的血腥氣刺鼻,合著藥味往顧元白身上沖。他堪稱溫順地道:「臣知道了。」
「至於安樂侯世子所提的剝奪軍功一事,」顧元白語氣突然一冷,「朕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