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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辭立時就搖了搖頭:「一線球員的收入都不低,別說是他這個級別了。」
少年皺眉,彷彿比面對競賽題的時候還要來得困惑不接。
鬱辭已經轉過頭去看場館中央的球檯。
今天這一場比賽,主場是鄒睿所在的俱樂部,鄭鵬是客場。第一場鄭鵬零比三負於了鄒睿隊裡的小將,這一場鄒睿披掛上陣,球檯的另一端,是鄭鵬所在俱樂部今年引入的外援。如果比賽進行下去能打入第四場,那麼鄒睿和鄭鵬就會在第四場狹路相逢。
「中國的乒超是世界上最高水平的桌球聯賽,你看,這裡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是自己領域內的天才。」鬱辭伸手指了指賽場兩邊所有的運動員,「全國冠軍、世界冠軍、奧運冠軍……這裡都有了。拼得動的,還在努力拼;拼不動了的,還在堅持,主動給後輩陪練、傳授經驗,甚至還是恨不得豁出一切再最後拼一次命。」
兩人說話間,鄭鵬正一邊指著場上一邊側過身和身旁的一個年輕隊員說著些什麼,小隊友一臉認真、連連點頭,大概是老大哥正在面授機宜。
少年忽然看她:「老師,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只是順便帶你來看看別人的人生。」鬱辭笑了,搖了搖頭,「我本來也是要來看這場比賽的,反正票價才五十塊錢一張,多你一個也不多。」
最後一句「票價」,讓顧璟一下子笑出了聲來,鬱辭笑著笑著卻幾不可查地微微嘆了口氣。
幾十塊錢的票價,也依然觀眾寥寥。
顧璟不明白她為什麼嘆氣,卻也乖巧地沒有追問,只是一個人安靜地看著比賽,若有所思。
這一輪的比賽最後還是以主隊的勝利告終。鄒睿的俱樂部輸了第三場的雙打,最後以總比分三比一拿下了這一輪主場的勝利。
顧璟看得全神貫注,格外認真。
「走吧。」鬱辭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正要帶著他一起離開,就見不遠處有人衝著自己揮了揮手。
場館裡這滿場空座、坐得稀稀拉拉的一共也沒有多少觀眾,鄒睿其實一早就看到鬱辭了。只是之前比賽還在進行當中、不好到處走動;現在比賽結束了,他背上包離場、剛好經過鬱辭跟前,就沖她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怎麼帶了個小孩兒來看比賽啊?」
桌球比賽的觀眾不多,很多老粉在運動員面前都是掛得上號、認得出臉的,退場前和球迷打個招呼也不少見,鄒睿這一停步,並沒有引起什麼額外的關注。
他們這幫人好像都有這毛病,明明自己年紀不大,卻總是喜歡管別人叫小孩兒。鬱辭有些好笑,趴在第一排觀眾席上的欄杆前微微側頭想了想,回答他:「帶迷茫的學生來感悟一下人生。」
鄒睿一張娃娃臉上頓時就樂了:「感悟出什麼來了?」
「這我可就管不了了,」鬱辭也笑,「我只是帶他來看看,至於看到什麼,我說了也不算數啊。」
鄒睿看看對面那個明顯還在若有所思的清秀少年、又看看鬱辭,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忱哥和你的智商,大概也就差了百八十個你學生吧。」
「那我肯定不敢當,你知道我學生是誰?」鬱辭指了指身旁的少年,在奧運冠軍一臉拭目以待的表情裡揭曉了答案,「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金牌。」
她說話時微微抬了抬下巴、難得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看起來說不定比看薛忱拿世界冠軍的時候都還要來得嘚瑟。一旁的顧璟眼睛亮了亮,抿著唇有些羞澀地笑了。
對面的桌球國手頓時也有些震驚,再看向那個鬱辭先前口中「迷失的學生」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仰望了。
兩人又隨意地聊了兩句、說好了等過幾天薛忱過來打客場的時候約個飯,鄒睿很快就又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