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5 頁)
方哲在墓前跪了很久。直到在清冷的路燈下,倏忽現出一個身影。信使來了。
“我要走了。”方哲對乙先生說。“請告訴我父親,梁玟不是兇手。她應該有一個符合她身份的葬禮,應該允許親人和朋友的悼念。她的墓碑上,應該有‘摯愛之妻’的稱謂!”
“回家吧,少爺。”
“不。”方哲的臉龐在黑暗中顯得慘白冷峻。“我要為她報仇!”他向信使走去,寒歌裹著一襲輕紗,在黑暗中等待他。
方哲要去追捕一個幽魂。
九月,孟買。
孟買的雨季,遲遲不肯結束。黃昏時,黑色的雲開始聚集,風驟然大了起來,鑽過未關嚴的窗,吹得窗帷飛舞。
站在展室的玻璃穹頂下,方哲看著雲潮湧動。不過才幾天時間,他已經有了前世今生的感覺。第一次站在這裡時,他想象著天光澆灌,想像自己像一棵樹木一樣舒展枝葉。那時,他懷疑莫爾吉·拉塞是一個異族。他既對了,也錯了。
蘇摩是一種生長於遠古迷霧中的純靈性物種,它有植物的特徵,安靜,逆來順受;它有生長,也有死亡,唯一不同的是,它紮根的不是豐沃的泥土,而是另一個生命。
這個生命會因蘇摩的依附而健康長壽,但也有失去自我的可能。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每年,蘇摩的侍奉者會讓蘇摩離開自己幾天,以讓心靈得到恢復。在此期間,蘇摩會被供養在一株精心挑選的植物上。
比如,一株普羅旺斯紅門蘭。
這是拉塞的秘密。他隱藏得如此之好,就連寒歌也沒有看出來。
拉塞遇害的那天,正好是蘇摩離體的休整期。但他不知道,這正是藏在畫像中的那縷邪惡幽魂覬覦已久的良機。安·柏爾金依附於蘇摩之上,獲得短暫現身的能力。他化身寒歌,殺死了拉塞。
寒歌曾說,沒有靈質的異族幽魂絕不可能出現所謂“鬼上身”的情況。
但是,她又說,蘇摩是一個例外——它是一種生命的粘合劑,可以融合不同的生命形式,比如說,一個幽魂和一個人類。
那就是圖因。
原本,還應該有一個方哲。
但玄蒼阻止了他。方哲在融合過程中抓住了枕下的玄蒼,從而打亂了安·柏爾金的計劃。
圖因死後,幽魂會帶著蘇摩尋找下一個宿主。
他在哪裡?方哲一無頭緒。
展室裡,普羅旺斯紅門蘭已經凋謝。。
方哲把從長島帶回的安·柏爾金的《宮中貴婦》從畫框中切下,放在畫室中央的大理石臺面上,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夏添的模樣。
“嗨,老兄,你想清楚了,這可值五千萬美金啊!”
方哲的嘴邊露出一絲笑意。
夏添很膽小,還有些孩子氣,但在最危險的時候,他仍然是熱血男兒,仍然敢只拿著一隻花瓶就衝上去戰鬥。當然,這也很蠢。年輕時,或多或少都有點蠢,誰又不是從這種荒唐可笑中成長起來?
方哲點燃了畫布。安·柏爾金是一個變態殺手,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優秀的畫者。他創造了畫中的世界,誰要膽敢毀壞它,他一定不會放過。
方哲等待著。
黑夜漸濃。雨聲沙沙,打在花園的泥土中。一輛車停在宅邸外的路邊,車上走下一人,不顧大雨滂沱,穿過花園,快步走向展室。畫室中亮著燈,光芒從穹頂透出。推開展室的大門,一道閃電亮起,室內的燈光暗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Z先生走進畫室,看見面無血色的方哲和他面前的那堆灰燼。
“居然是你。”方哲笑道。
“很意外?”Z先生問。
“不,很諷刺。”
Z先生的臉頰輕輕抽搐,想笑,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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