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第1/2 頁)

是的，的確是那個人。他矮了幾英寸，體重卻增加了。他那兩隻僵硬的胳膊和兩條僵硬、絲毫不起作用的粗腿被繃得緊緊的吊索幾乎垂直地拉向上空，吊索的另一端是從他身體上方的滑輪上懸垂下來的長長的鉛塊。他的嘴上纏著繃帶，繃帶中間有個邊沿破損的黑洞。約塞連一看到這些，馬上就記起他來了。事實上，他幾乎一點都沒有變樣。一根與原來一模一樣的鋅管從他腹股溝上面那塊堅硬的石膏中伸出來，一直引到地上一個與原來一模一樣的透明玻璃瓶子裡。另外一個與原來一模一樣的透明玻璃瓶子掛在一根竹杆上，裡面的液體透過他胳膊彎上的繃帶處滴入他的體內。

約塞連走到哪兒也認得他。他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ldo;裡面沒有人！&rdo;鄧巴突然沖他叫起來。

約塞連感到自己的心臟猛然停止了跳動，雙腿直發軟。&ldo;你在說什麼呀？&rdo;他畏懼地大聲問。鄧巴眼裡閃動著的焦慮苦惱的神態以及他那驚恐狂亂的表情把約塞連嚇得暈頭轉向。&ldo;你是瘋了還是怎麼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裡面沒有人？&rdo;

&ldo;他們把他偷走了！&rdo;鄧巴大叫著答道，&ldo;他裡面是空的，就像空心巧克力玩具兵棒糖。他們就這麼把他弄走了，只留下這些繃帶。&rdo;

&ldo;他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rdo;

&ldo;他們為什麼要做任何一件事？&rdo;

&ldo;他們把他偷走了！&rdo;另一個人尖叫起來，於是病房裡所有的人都跟著尖叫起來。&ldo;他們把他偷走了，他們把他偷走了！&rdo;

&ldo;回到你們的床上去吧。&rdo;達克特護士輕輕推著約塞連的胸脯，一個勁地央求鄧巴和約塞連。&ldo;請回到你們的床上去吧。&rdo;

&ldo;你瘋了！&rdo;約塞連生氣地對鄧巴喊道，&ldo;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說？&rdo;

&ldo;有人看見過他嗎？&rdo;鄧巴情緒激動地嘲笑著質問道。

&ldo;你看見過他，對嗎？&rdo;約塞連對達克特護士說，&ldo;告訴鄧巴裡面有人。&rdo;

&ldo;施穆爾克上尉在裡面，&rdo;達克特護士說，&ldo;他全身都燒傷了。&rdo;

&ldo;她看見過他嗎？&rdo;

&ldo;你看見過他，對嗎？&rdo;

&ldo;給他包紮的醫生看見過他。&rdo;

&ldo;把那醫生叫來，行嗎？是哪個醫生？&rdo;

這個問題把達克特護士嚇得透不過氣來。&ldo;那醫生根本不在這兒！&rdo;她叫道，&ldo;這傷員從野戰醫院轉送過來時就是這個樣子。&rdo;

&ldo;你明白了嗎？&rdo;克拉默護士大聲叫道，&ldo;那裡面沒有人。&rdo;

&ldo;那裡面沒有人！&rdo;亨格利&iddot;喬一邊嚷著，一邊在地板上跺開了腳。

鄧巴推開眾人，發瘋似地跳到那個渾身潔白計程車兵身上，想親眼看個究竟。他忽閃著眼睛，湊上去緊貼著白色繃帶軀殼上那個邊沿破損的黑洞急切地往裡看。就在他正彎著腰，瞪起一隻眼往白色士兵那既無光亮也無氣息的空洞洞的嘴裡盯著時，醫生們和憲兵們急匆匆跑過來，幫著約塞連把他拉開了。那些醫生腰間全都別著手槍，衛兵們則端著卡賓槍和步槍。他們推推搡搡地把嘀嘀咕咕的病員全都趕開了。一副有輪子的擔架推到了床前，白色士兵被巧妙地抬到擔架上，一轉眼就給推走了。醫生們和憲兵們在病房裡轉了一圈，告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