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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男人往沙灘上鋪一條毛巾、汗衫或者毯子什麼的,就在上面打起了紙牌。達克特護士則倚在旁邊的一個沙丘上,洗著一副多餘的牌。有時她不洗這牌,而是坐在那裡眯縫著眼睛對著一面小鏡子左顧右盼,沒完沒了地往她那捲曲的淡紅色睫毛上塗睫毛油。
她傻乎乎地認為,這樣會使它們越長越長。偶爾她洗牌時會故意作弊,或者搞點別的鬼名堂。他們打了好一會才發現,只好氣惱地把牌統統扔下,一起撲上前去捶她的胳膊和大腿,用髒話罵她,警告她不許再這麼胡鬧,她卻得意極了,滿臉通紅地哈哈大笑起來,當他們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出牌時,她會在旁邊嘮嘮叨叨地亂出主意,於是他們又用拳頭使勁捶她的胳膊和大腿,叫她閉嘴,這時她就會高興得面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達克特護士特別喜歡招人注意。
當約塞連或者其他人盯著她看時,她會快活地垂下留著栗色前劉海的腦袋。每當她想到有許多一絲不掛的小夥子和男人就在沙丘另一側不遠的地方閒蕩時,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種溫暖的、企望快樂的奇怪感覺。她只要隨便找個藉口伸長脖子或者站起身來,就能夠看見那邊三四十個裸體男人在陽光下溜達或是打球。對她自己來說,她的身體既熟悉又普通,她怎麼也弄不明白,男人們為什麼能從她的肉體上得到令他們神魂顛倒的狂喜,為什麼能對她的肉體產生出那麼強烈的慾念,為什麼僅僅摸摸她,撳撳她,捏捏她,擰擰她,觸觸她,就能給他們帶來那麼大的樂趣,她不理解約塞連的情慾,但她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晚上,當約塞連性慾衝動時,他就拿著兩條毯子把達克特護士帶到海灘上。他喜歡穿著大部分衣服跟她做愛,他覺得這比跟羅馬那些情慾旺盛的裸體妓女做愛更有樂趣。夜裡他倆常常一塊到海灘上去,不過不是去做愛,而是摟抱著躺在毯子底下瑟瑟發抖,互相為對方抵禦著清新濕潤的寒氣。墨汁般漆黑的夜晚越來越冷,星星閃爍著一層寒光漸漸隱去。那個浮筏在陰冷的月光下左右搖擺,似乎正在漸漸漂去。天氣明顯地變冷了,別的軍官這才開始動手裝爐子。每天都有人到約塞連的帳篷裡來對奧爾的手藝發出一番讚嘆。達克特護士興奮得發狂,因為約塞連和她呆在一起時手從來不離開她的身體。不過,白天附近有人能看見他倆時,她不允許他把手伸到她的游泳褲裡,即使旁邊只有克拉默護士一個人時也不行。
克拉默護士總是獨自坐在沙丘的另一側,責備地翹著鼻子,裝著什麼都沒有看見。
達克特護士本來是克拉默護士最好的朋友,可是由於她和約塞連發生了那種關係,克拉默護士便不再跟她說話了。不過,看在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的分上,達克特護士走到哪兒她仍然跟到哪兒。她對約塞連以及他所有的那些朋友都不滿意。當他們站起來和達克特護士去游泳時,她也站起來去游泳。不過,即使在水裡她仍然和他們保持著十碼的距離,仍然對他們保持著沉默的、冷冰冰的態度。他們笑著潑濺水花時,她也笑著潑濺水花;他們潛水時,她也潛水;他們游到沙堤上休息時,她也游到沙堤上休息。最後,他們上岸時,她也上岸,用她自己的浴巾把臂膀擦乾,回到遠處她自己的那塊地方坐下來,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圈陽光映照在她的亞麻色頭髮上,就像一個光環。如果達克特護士表示出悔恨和歉意的話,克拉默護士準備重新開口跟她講話。可是,達克特護士偏偏願意保持現在這種局面。很久以來,她一直想痛罵克拉默護士一通,以便叫她閉上她那張嘴。
達克特護士覺得約塞連棒極了,並且已經開始設法改造他了。
她非常喜歡看他用一隻胳膊摟著她、臉朝下趴著打盹的模樣,或是看著他悲傷地凝視著平靜柔緩的海浪。那一排排的浪花不斷地拍擊著海岸,像快活的小狗似的蹦跳到沙灘上一兩英尺遠的地方,又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