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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陽眼珠轉不動了,他皺眉,接著在一瞬間走神,不知道是神情相似還是眉眼相似,他覺得那是白路。
感覺得到胸腔裡心臟在淒涼地搏動。
家長會照常進行,男人又將剛剛取下的耳機塞進耳朵,即使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他依然跟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音樂抖著腳尖。
雨已經在下了,水包裹著燥熱的塵泥四處流竄,跟隨地勢擠進剛剛翻新的城市排水網,帶傘的人鑽進水吧等奶茶,沒帶傘的人卻湊合遮掩一下,一頭衝進雨裡,狼狽地趕車。
冬季的世界在承受一場冷水沐浴。
此時,一輛銀灰色轎車堵在車潮中進退不能,副駕駛上抱著包的女生化了很精緻的妝,她皺皺眉,推開車門罵了一句粗話,下車大步跑開,嶄新的nike鞋踩進地上的水窪,泥濺在了女孩線條勻稱的腿上,連隨風揚起的裙尾上也是。
五分鐘以後,林思陽正和兩位留下開小會的家長道別,他帶著工作時才會用的金邊眼鏡,身上是件黑色尖領毛衣。
&ldo;藍天,讓你姐夫過來坐。&rdo;林思陽將桌上喝剩的茶水移到一邊,放上一隻乾淨的方形玻璃杯,添滿熱茶。
&ldo;老師,有事嗎?&rdo;藍天整理好校服,站在辦公桌旁不動,眼角上彎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
林思陽將手裡的表冊合上,轉頭望了她一下,面無表情地說:&ldo;對。&rdo;
藍天趁林思陽低頭的瞬間沮喪地翻了個白眼,動作粗魯地將在另一邊凳子上低頭按手機的男人扯了過來。
男人穿白色羽絨服,他將手機翻過去塞進兜裡。
&ldo;請坐,不用緊張,喝點水。&rdo;林思陽說
年輕男人瞳仁黑亮,深栗色短髮柔順,眉毛很英氣,他微笑,說:&ldo;老師,我家孩子不懂事,您費心了。&rdo;
林思陽掃一眼一旁四處張望的藍天,目光又重新回到男人身上:&ldo;應該的,畢竟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孩子脾氣急一點也正常。&rdo;
男人被盯得心裡發毛,目光一滯,隨即嘆了口氣:&ldo;誰說不是呢。&rdo;他掏出手機來看,嘴角僵硬地彎著。
&ldo;說吧,賺錢還是人情?&rdo;林思陽冷笑了一聲,眼光在眼前兩個人身上掃來掃去。
藍天抿著塗了豆沙色唇膏的嘴巴,抓著衣服下擺沮喪地吐氣,將還坐在椅子上一臉無辜的男人一把拽起來。
&ldo;藍天,你爸來了以後承認,還是現在交代?&rdo;林思陽用手杵著下巴,翻開桌上的家長聯絡手冊找電話號碼,他陰著臉,眉頭輕蹙,很惱怒的樣子。
藍天拂了一下長發,瞄了林思陽幾眼,便昂起頭,手在身體前方扣住,耷拉著嘴角說道:&ldo;校門口僱的,五百,我就說他演不了我姐夫吧,他非說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騙子!&rdo;
男人收起手機,皺了一下眉:&ldo;哎,小姑娘怎麼說話呢?我這錢到手了嗎。咱業界良心,事兒沒成,誰管你要錢啊。&rdo;他一張臉染上慍色。
林思陽抬起頭白了他一眼,將手裡的聯絡冊摔在桌面上,說道:&ldo;這兒是學校,不是你家灶臺,愛上哪裡上哪裡,再不走我就報警了你信不信。&rdo;他打發藍天回家喊家長,轉過身,卻發現年輕男人還立在原地,毫無離開的意思。
林思陽幾步過去,強行將他推到門口,讓他離開了。
這是最後一眼,一個不明身份、不明職業的人,談吐和行為都不高雅,可林思陽看見了白路的影子,他詫異著,絕望著。
這不是緣分,更不是巧合,有那樣一些時候,林思陽也會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