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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在揭幕。城市，像是走入了暖氣肆意的夢境，一切都變得純粹又明朗。那些舊的店鋪和街道，也似乎在東風裡煥新，雨珠往下落，敲在了傘邊上，起伏又掉落。

張樺在人行道上行走，她經歷了一個上午的疲憊工作，下午得前往社群做居民登記，她穿著莊重的制服，方跟皮鞋踩在濕潤的青磚上。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更適合思考什麼，可雨和春天，總能讓她想念校園，想念浸泡在綿長暗戀裡的少年時光。

比暗戀陌生人更酸澀的，是暗戀彼此交心的朋友。

新長的樹葉泛著翠綠的光澤，張樺那時候僅僅十幾歲，她穿著短衣短褲，頂著濕漉漉的短髮奔跑，林思陽太過紳士，因此把僅有的傘借給了離家太遠的女同學，他帶著張樺，兩人淋完了從教室到公交車站的雨。

&ldo;你冷嗎？&rdo;張樺總要扮演最大度無畏的樣子，她像個男生一樣，咧著嘴笑。

林思陽低下頭回答她：&ldo;有一點。&rdo;

他眼底清凌凌，處事又那樣乖巧溫和，不當書呆子，也不做一個狂妄的白痴，因此，即便骨子裡幾分庸俗又怎樣，甚至連林思陽在親近人面前的幾分頑劣，張樺都喜歡。

張樺一回頭，這才看見了叫住她的人，是正在車副駕駛上招手的、白路的助理。

&ldo;張警官，我們可以送你回去。&rdo;因為喧囂雨聲的擾亂，因此助理抬高了聲音，喊道。

張樺第二次見白路，並且頭一回和他講話。後排只有白路和她兩個人，張樺搓了搓被雨水潤濕的手，說：&ldo;太謝謝您了。&rdo;

&ldo;不客氣，豆漿好喝。&rdo;白路靠在車窗上，若有所思。

接下去，似乎沒什麼合適的話題可以聊，車在緩速前進著，白路絲毫不覺得氣氛僵硬，他眼神裡永遠是神秘的悠閒，他看了張樺幾眼。

好在助理及時地暖場了，他說：&ldo;張警官工作很忙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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