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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進來了一趟,換吊針瓶。
王燕似乎不認同丈夫的說法,她皺著眉幫女兒擦嘴巴,說:&ldo;臉蛋就不重要了?得留多長的疤呀,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好利索了。&rdo;
&ldo;別說了媽,您這話扎我心,&rdo;張樺說著,閉上眼睛緩了一下,林思陽還坐在那裡,於是她清了清喉嚨,說,&ldo;林思陽,陳萍姐回去了吧。&rdo;
&ldo;嗯,我嫂子回去了,現在在家呢。&rdo;林思陽輕微點了下頭,他看手錶,發覺已經二十三點多了。
林思陽在零點之前離開病房,走廊裡淡黃色燈光靜靜撒著,值班的護士戴著口罩經過,推開一間病房的門。電梯旁邊的紅色數字在不斷跳躍變幻,幾秒後,&ldo;叮‐‐&rdo;地開啟,慘白色的燈光傾瀉,將林思陽整個人罩在了裡面。
走出電梯的是四個人,瘦高個的男人急匆匆走在前面,舉起手機通話,壓低了聲音說:&ldo;到了到了,三樓,急救科。&rdo;
而被一男一女攙扶著的,是裹著件大衣的男生,他口罩捂著臉,全身攜著十分濃鬱奔放的香氣,在走出電梯的瞬間,抬手揉了揉眼睛。
&ldo;先生,這是外科,對面三樓才是急救科。&rdo;林思陽伸手擋了瘦高個一下,他把手機塞進褲袋裡,禮貌又謹慎地笑。
離近了看,林思陽才發現瘦高個額頭上都是汗;他望向瘦高個身後男生的臉,視線撞進一汪虛弱又冷酷的目光裡。
林思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想示意他拿下口罩。
瘦高個連忙跟林思陽說著謝謝,他又轉過身,沖身後三個人說:&ldo;下樓下樓,慢點走,不舒服就說。&rdo;
一群人慌亂著,推推搡搡,那戴口罩的男生被兩個人攙扶著,腳步虛軟地轉過身去,他一直在盯著林思陽看,因此擰著脖子,回了幾次頭。
林思陽又拿出手機來,他需要找一個失聯很久的人,他開啟相簿,翻出了一個資料夾的老照片;花壇、麵館和大院鞦韆,主角是一群沉浸在夏日節氣裡,短衣短袖的頑皮小孩。
電梯門合上,林思陽背對著那四個人站,他指尖在手機螢幕上滑動,心不由地提到嗓子眼兒,他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那男生一眼。
&ldo;是‐‐&rdo;男生突然歪頭,電梯門已經開啟了,他伸手扯下口罩,露出了整張臉,蒼白的嘴唇一動,說,&ldo;像是一個老朋友。&rdo;
林思陽認真端詳他的眉眼五官,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照片裡的人,穿校服的兩個小男孩坐在大院的葡萄架下面,手和手攥得緊,他們長相不一樣,個頭也不一樣,可都半張著嘴巴笑,紅領巾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上。
&ldo;是你麼?這,這是你吧。&rdo;已經站在電梯外面了,林思陽舉起手機給他看,有些難以置信。
分別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兒,那時候還上小學,家裡拍全家福的時候,林思陽拉了白路過來,說什麼也要跟他拍一張;可一切都那麼湊巧,照片還沒有洗好的時候,白路就跟著辭職經商的爸媽南下,搬家了。
白路喊:&ldo;思陽!&rdo;
瘦高個和其他兩位都愣住了,他們只能安安靜靜看著白路病態又欣喜的臉,白路艱難地翹起嘴角,不猶豫地說:&ldo;我都沒想過還會再見面,我今天來看醫生,不然的話,還可以請你吃飯。那明天我找你吧,留一個聯絡方式。&rdo;
女人一隻胳膊還撐著白路的手,她從挎包裡摸出手機來,點開了備忘錄,手懸在鍵盤上。
林思陽急忙點頭,他伸手從包裡拿了隨身帶的褐色皮面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