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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衣伸了個懶腰，她挽著蘇遺的胳膊，腦袋瓜在他懷裡蹭來蹭去，蘇遺必須得耗盡所有的自控力來抑制自己某方面的衝動。

她這隻妖精，蘇遺扳著未衣的腦袋悶悶想，一面手上使勁把她的頭髮揉的更亂了。

第23章 城市--邊緣之物

未離不信任城堡裡的任何人，不敢向女僕管家一切人求助，他們都是宋環的人，連時間都是宋環的僕人，會將她困在這裡，直到他回來發覺，像無望早晨的黑色日出。

空氣宛若某種滲透性的物質，能沁透她的面板，她機械地開始彈鋼琴，手指僵硬又發抖，彈奏的動作本身撫慰了她，這時門口傳來了嗒嗒腳步聲。

宋環出乎意料地回來了，就在門外看著她。

恐懼給了未離力量，她抬起頭，只聽他的聲音輕佻又清晰，&ldo;你幹嘛呢？&rdo;

他走到她身邊，嘆口氣，&ldo;我走在路上時打算給自己放幾天假，畢竟我們要結婚了，提前放幾天度蜜月未嘗不可。諾，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先前被打斷的樂趣了。&rdo;

未離對他的說辭半信半疑，看到她這幅表情，宋環眼神籠罩起一層霧，他伸舌尖舔舔被霧氣潤潮的嘴唇，無聲無息地從她身邊移開，脫去外套，接著煞有其事地拍拍全身口袋，困惑地嘟起嘴，尋找某樣不知放到哪裡的東西。

而後忽然轉向她，帶著一個可怖的勝利微笑。

&ldo;對了，我把鑰匙交給你了嘛。&rdo;

&ldo;鑰匙？&rdo;未離如夢方醒，&ldo;呃，是，就在枕頭底下沒有麼，那是在圖書室裡吧。&rdo;

宋環把被子掀開拋在床角，&ldo;去拿來。&rdo;

&ldo;現在？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rdo;

未離試圖變得蒼白柔順，可無論多厚的油彩，多重的粉，都無法掩飾她面容上的慌張。

宋環饒有興味地搖頭，像個淘氣的孩子，&ldo;不，我現在就要。&rdo;

陌異的陽光充滿房間，未離取回鑰匙走回臥室，身穿一塵不染襯衫的宋環坐在床上，頭埋在雙掌中，似乎有些疲憊的模樣。

她把鑰匙捧上，儘管已經提早將顏料清洗，把那禁忌之匙重新套回了鑰匙環上，可宋環還是發覺了蛛絲馬跡，他的眼神有冥府般的重力，握著那尖尖的帶著濕氣的鑰匙，用指甲摳出一絲紅色。

他從鑰匙環上取下那一支，注視片刻，然後獨自沉思默想。

&ldo;你不該開啟它的，我一直都任它自取滅亡。&rdo;

那一刻，未離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一種絕對絕望的氣息。

&ldo;在這裡，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恨天光，可你把這黑暗打破了。&rdo;

現在已完全是正午，陽光蒼白，天氣陰灰不定，大海看起來彷彿泛油而不懷好意，一個赴死的陰沉日子。

他把琴椅推到開著的窗前，讓她在厄運前能儘量呼吸大海那古老和諧的氣息，海風會將一切慢慢滌清，漂白枯骨，洗刷所有痕跡。

&ldo;真美的的頸子。&rdo;他緩緩愛撫著未離的脖頸，語氣回歸溫柔，&ldo;就像年輕植物的枝條。&rdo;

當他抬起頭，以那雙彷彿封閉，視而不見的眼睛看著她，她對他感到一陣恐怖的憐憫，憐憫這個生活在如許奇異秘密地方的男人，憐憫這個風流放浪付之一笑的男人。

她用胸腔發出顫抖的聲音，&ldo;你愛我姐姐，對麼？&rdo;

&ldo;你說什麼？&rdo;他眸子喑啞無聲，臉上是肅穆的狂亂，混合了可怕的被戳破的隱晦，&ldo;妄言！&rdo;